沒有色澤的灰色大地紛亂不止,但在這激烈到如同鐵水一般的動亂之中,一切的生機都在逐漸消散。
大火無論怎樣燃燒都會受制於有限的燃料,混沌的瘋狂雖然永恆,但不會在少量的個體上駐足太久。
此時的趙毅在中心市區毀滅性的破壞,原本就極度憤怒、癲狂並充滿仇恨的它此時就像是被戳瞎了眼的豬牛。
它瘋狂的尋找著它所仇恨的物件,但此時這幫嗅覺與聽覺十分靈敏的蛀蟲已經離開了他們原本酣睡的果實,在不知名的地方躲藏了起來。
因為無力感而產生的第二重怒火劇烈的燃燒著,不斷灼燒著趙毅靈魂之中僅存的那點理智,就像千萬只螞蟻啃食著心臟。
“燒燬文明的大火正在熊熊燃燒,但是神會收回一切的,你這個非人的怪物!”
隨著一道傾斜的紅色刀光閃過,又一座殘城市間的樓房倒塌,如今徹底這徹底陷入混亂的地球又少了一處人跡。
來不及逃跑的一大家子被埋在了瓦礫之下,只有跑的最快的老爺子被兩根橫樑壓住,艱難的喘息之間用最惡毒的語氣向著趙毅怒吼。
這個老爺子似乎是有著某種信仰的,身上這件已經沾滿灰燼與血跡的灰色長袍在十幾秒之前還是十分整潔的。
這在末日之中是十分的少見,但在人均地位顯赫的中心市區其實也不足為奇。
同時在這件灰色長袍上還有許多奇異的紋路,似乎描繪的這個宗教的神明跡事,老頭的脖子上還掛著一個精巧的掛墜。
三稜一柱的造型製作的十分精細,一看便是價格不菲的定製工藝品,顯然是末日之前的產物。
在這個奄奄一息的老爺子雙眼之中充滿了怒火,直視著這個將他所有家人葬送在石塊之下的怪物。
但與他對視的趙毅眼中燃燒著更為劇烈的情緒火焰,除了怒火以外,還有更多的複雜的成分,憎恨與悲哀是其中的大頭。
面對這個老爺子不值一提的控訴,回應他的只有趙毅被甲殼包裹的嘴巴與喉嚨之中無法分辨其義的嘶吼聲。
以及一點不斷放大的紅光。
噗!
紅玉刀尖銳的前端沒入了老爺子的咽喉,像割韭菜一樣的切斷了食管與氣管,接著筆挺的刀身微微挺起,在直接洞穿咽喉之前改變了路線。
一路順著紋理向上切割著肌肉,同時刀腹的刃貼合著頸椎將其切割,最終刺穿了大腦。
趙毅就這樣用右臂上的紅玉刀挑著老爺子餘溫上層的屍體,然後手臂一揮,巨大的力量直接扯斷了老頭被樑柱壓著的身體。
趙毅那雙甲殼之下的濁黃色眼睛注視著這半具新鮮的屍體,其下端的斷口中那些被撕裂的、血淋淋的內臟下垂著流了出來,血腥味重的令人作嘔。
但趙毅似乎並不像楊洋那樣,對溫熱且新鮮的屍體抱有極大的興趣,好像是極為厭煩的再次揮動了手臂,將這半具屍體遠遠的甩了出去。
在照以及大力量的作用下,這具本就脆弱的屍體撞擊在了一面斷牆上,然後就像被捏爆的葡萄一樣,直接爆裂了開來。
一瞬間熱騰騰的鮮血,柔軟的碎肉,內臟與骨骼的碎塊,以及少量粘稠的骨髓糊滿的整面斷牆。
雖然常人難以接受,但的確具有少量的藝術感與觀賞性,而與這個類似的“藝術作品”在這個中心市區並不只有一兩件。
而是讓人不忍直視的密集。
此時的中心市區已經有超過七分之一完全被毀,還有更多的地方成為無人的淪陷區域。
這些安逸到已經褻瀆了末日與災難的上等階層的,此時終於迴歸到了最為原始的,恐懼女神的懷抱之中。
而這一切,僅僅只是趙毅在尋找那些身影與面目被徹底刻進記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