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
他的鎖屏一直都是和父母的合照,但是他剛上大學的時候,父母送他拍下的照片。
應忱盯著那個螢幕足足看了五秒,而後遞給秘書還給了他。
應思遠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那一刻應忱好像很難過,只是他轉身的背影仍就挺拔看不出絲毫異樣。
直到去葬禮的路上,應思遠突然開口道:“父親,你真的瞭解過他嗎?你想讓人家斷情絕愛,那你怎麼還出軌三心二意地生下了我?你們還真是……真是可笑。”
他出生後就渴望父親的稱讚,而應忱則是渴望雙親的陪伴,這些對他們而言,就跟天邊的星辰,永遠無法觸及,畢生都得不到的東西。
應思遠頂著一個巴掌印出現在了哀悼會上。
他看見了蘭熄。
周遭的人都在議論他多麼狠心,可是應思遠看著他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背影說不出的傷心。
趙韻璇戴著鐐銬也出現在了哀悼會上,她走到遺像前,雙手顫抖著撫摸著照片中的面孔,嘴唇微微顫動,抱著遺像痛哭不止。
應宏遠此刻突然拋下多年恩怨,上前抱住自己的髮妻,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兩人此刻不再是多年的宿敵,而是失去兒子的一對可憐父母。
骨灰下葬的那一刻,趙韻璇已經承受不住暈了過去,蘭熄遠遠的看著那骨灰盒被土埋平。
沈儀臣一直站在他身邊。
“嫂子,你今天過來也只是為了確認應哥的死是真還是假吧。”
蘭熄說:“他之前一直控制的挺好的。”
沈儀臣說:“迷宮計劃早在幾年前就停了,這些年他服用的藥物不過是飲鴆止渴,資訊素狂亂症就是不可治癒的,他的遺囑早在兩年前都立好的,你託那個記者查的很多資料,其實都是應哥送上去的。”
“應哥說,戰勝不了本能只能放棄本能。”
蘭熄還記得很多年前,在荷香居那個包廂裡,應忱同寒朔說,他戰勝過本能。
葬禮過後所有人都離開了。
唯獨蘭熄還在那裡,還有應忱曾經的手下都站在不遠處,封焰背對著墳墓,眼眶通紅,沈斯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儀臣將人都帶走了。
蘭熄從包裡拿出煙和打火機,他點燃一根菸,而後俯下身,插進了溼潤的新土裡。
他們在這場荒唐計劃裡,誰也沒能夠脫身。
原來當初的受害者的確有兩個。
蘭熄一直不接受,那朵蘭花在廢墟里凋零破碎,開了一季又一季,卻只會愛上那麼一個人。
這兩年,其實是蘭熄過得最順風順水的兩年
趙韻璇和應宏遠的婚姻結束在應忱去世一年後。
這段折磨了兩人幾十年的婚姻畫上了句號, 彷彿兩顆長期被束縛的心,終於掙脫了枷鎖,得以自由呼吸。
兩年後。
蘭熄的生活並沒有發生什麼驚天覆地的變化。
他還是一個人獨居, 只有一隻貓, 新添了一隻小狗,是在陵市兩邊看煙花的時候撿到的。
蘭熄撥開茂密的草葉,發現了一隻剛剛足月的小狗,它蜷縮著, 發出很小聲的嚶嚶聲,小狗的身上佈滿了奶牛斑紋, 毛髮柔軟而光滑,眼睛尚未完全睜開,微微顫動的睫毛和輕輕蠕動的鼻子,透露出生命的活力與純真。
仔細觀察, 才發現這是一隻小土狗,蘭熄小心翼翼地將它抱起, 如果他不將它帶走,毫無疑問這隻還無法站立的小狗會凍死在這個冬天。
寒朔給了一個名字建議, 說他紋身黑白條紋, 不如叫斑馬線。
蘭熄拒絕了這個名字,然後給他取了叫奶皮。
奶皮和鬧鬧相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