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輪投籃失敗,時間還剩下七分鐘……」
「第二輪開始。」
電流刺激著全身表皮,嚴重的手臂略微發麻,這是一場不做休息的遊戲,顯然在第二輪哨聲落下,雖然不笑,但他被控制的幅度更大了。
學生群體放棄了方思奇這顆“球”,朝著右側籃球框緩慢地移動過去……
波盪,波盪著,這次,又好像黑色的浪花。
樊可和苓茹藉著人群的走勢迅速爬起,成功地站在了人群外面。
貌似這次的目標不是他們,學生仍然在有針對性地向右移動。
嚴重擠在人堆裡,不禁伸長了手,高高舉過頭頂。
與此同時,他們緊隨其後,也跟著舉高雙手,呈“投降”狀,左右搖擺著飄啊飄。
這樣的場面就像是漆黑海底的海草,一扭一扭,稍許愚蠢。
嚴重回頭一看,陰風還被苓茹的一個個水球們困在籃筐上,不見先前的威力。
也沒有絲毫反抗的趨勢,且在不斷縮小它的身體,應該不是水球真的很強,而像是被系統剋制了。
嚴重忽然一頓,他聽見樊可在身後慢慢地補充。
“每場輪次裡有一個異能得以釋放,剛才是苓茹,現在又是誰?”
“你是預言家嗎?!”嚴重好像被激起了什麼想法,頂著嗓門向後問道,“樊可,你是預言家!”
“很遺憾,我不是。”樊可回答,“我沒有接到任何提示告訴我預言家的身份,更何況使用異能的順序也不是我提出的。”
“使用異能的順序就是水風火?”
苓茹扶起摔倒的方思奇,她回憶起了曾經商量好的戰術:“在這裡能用嗎?”
她試著再用手搓出一個水花來擦拭方思奇臉上的灰漬,果然無效,只能單純用指腹搓了又搓。
還沒等樊可回應,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被主戰場的嚴重呼喚過去。
只見人群並非以剛才的方式開展攻擊,而是從最外面的學生開始算起,一點一點挪向空缺的對面,最後形成一個包圍的圓圈。
學生們將一個單薄且脆弱的身體圍在中間,搖晃著雙手,嘴裡不停地念叨著。
“叛徒。”
“叛徒……。”
被他們圈在中間的男生抱頭髮抖,大量的白沫順著嘴角溢位,流在地上,一片狼藉。
嚴重也跟著人們繞到了對面,現在他真正看清了男孩的正臉。
葉文青兩眼翻白,頭髮亂糟糟地僵硬在原地,根本就沒有自主意識。
“他的意識也被下了暫停。”遠處的樊可說,“這是他有意識時,最後的掙扎。”
npc不過是npc,所有npc學生都逃不過被控制的命運。
葉文青雖然保持著受害者的動作,卻不敵規則的命令,挺著僵直得再也不能動彈的身軀,和周圍的人一起喋喋不休地說著。
叛徒,叛徒。
他在罵自己是叛徒。
手臂無法像其他npc一樣展開晃動,於是葉文青連帶著整個身體開始大幅度的、非常規地擺動。
直勾勾地摔在地上,身體還在扭曲個不停,像一條被膠水黏死但迫於神經壓迫仍在掙扎不休的水蛭。
“叛徒,叛徒。”
葉文青有節奏地低語。
……簡直……太荒謬了。
嚴重覺得這就像是一個受害人在無端地指責之下被迫從眾,接受自己被誣陷,莫須有的罪名。
保護自己不受到規則的侵害有錯嗎?
可嚴重或許也覺得葉文青不可惜,當他給賀川扣上“作弊”的帽子時,賀川被迫被貼上“作弊者”的標籤,和現在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