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囊中之物了。”
蘇青沉吟道:“其實也未必。西夷和北靖都是馬上民族,對農事生產並不熟悉,就算他們下了錦官城,他們也住不習慣。何況巴蜀東邊還有個渝州,渝州兵馬也並不是吃素的。巴蜀城中居民不死,渝州外圍側應,蘇赫烏尤就是下了錦官城,也不見得就能討得了好去。”
易老點了點頭,“你看的很明白,這很好。”
眼見蘇青府邸就在前面,易老頓住了腳,“我就送到這裡,你進去罷。——沒幾日你就要出行了,一路小心。”
蘇青轉身給易老鞠了一大躬,“是,先生。”
易老微微頷首,舉步走了。
十七駕車早就回來了,在門口蹲坐著,看見蘇青回來,迎上來,正看見易老走遠的背影,問道:“主子怎麼不請易老進去坐一坐?”
蘇青轉了身,道:“夜深了,就隨易老去罷。我們回府。”
十七“唔”了一聲,跟在了蘇青後面,“主子,我讓廚房給您弄了點粥,您吃些再去睡罷。”
蘇青點了點頭。
但是用了晚膳回屋卻翻來覆去睡不著,蘇青平躺在床上,看著屋頂發呆。只有一點微末的月亮光照了進來,屋子裡什麼都看不清楚。
易老說,差不多等她從巴蜀回來的時分,盛京的天就該變了。變了之後呢,她又要做些什麼呢?
想起來晉衡說的,要想好之後的部署,要想好自己的位置,要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偏偏現在蘇青腦子裡面還是迷糊著的。
又想起來文皇帝老狐狸似的模樣,想起他從來的舉動,佩服得不得了。是不是做了皇帝都會變成那個樣子?什麼都看明白了,勞心的自然也就很多了。
又想起來姬籬,想起來乾元四十九年她被關在牢房裡面的時候,姬籬披了個渾身雪白的狐狸毛來看她,外面還有雪。姬籬的輪廓在遠遠近近的白色裡被熨帖得很柔軟,像是溫潤無害的小動物。
偏偏又想到他後面的眼睛,深沉的跟井水似的,還是夏天的井水,深沉不見底,還帶著一點寒意。又想到衛簡,想到穆放,想到辛闕,想到華千儀,想到顧女蘿……
兜兜轉轉的,竟然把從四十九年開始到現在的事情都在腦子裡面過了一道。本來以為想完了好歹能容易入睡一些,卻不想想到後面反而越發清醒。等到回過神來,竟然發現天都亮了。
得,這也甭想睡覺了。
蘇青只好起了身,自己到井邊打了一盆水洗臉,水很涼,讓她打了個激靈,反倒清醒了些。
昨日把事情定下來了,今日好歹應該遞牌子進宮見一見文皇帝,蘇青收拾了一下,便到宮門口先遞了牌子。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小黃門出門,跟她行了個禮,道:“王爺來得巧,陛下今日清醒了些,請王爺進去呢。”
蘇青點了點頭,跟著小黃門進去了。
趙和在門口立著,眼見著蘇青過來,應了上來,“王爺來得真早。——陛下就在裡面,王爺請。”
蘇青點了點頭。
文皇帝斜靠在床榻上,邊上坐著姬籬,正在小心翼翼的給他喂粥。看見蘇青進來,文皇帝擺了擺手,示意姬籬把他扶起來一些,“丫頭來了。——今兒早上玉之已經把昨兒的事情大致告訴朕了,你去,朕很放心。這件事情你好好做,等你回來,朕親自給你慶功!”
最後話說的急了,引得文皇帝咳起來,咳得很用力,好像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似的。
蘇青在下面垂著腦袋,聽著心裡卻發酸,卻還是儘量平和的道了一聲“是。”
文皇帝看了看她,突然道:“丫頭怪不怪朕?”
蘇青有些詫異的望向文皇帝,搖了搖頭,“沒有打倒人的磨難都能讓人變得更堅強,暮歸只會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