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的宮簷上飛來了一隻大雁形狀的風箏,外面傳來了銀鈴般的歡聲笑語,風箏線一收,那隻風箏被拽離宮簷,飛向了遠去被繁茂青梧遮掩的點點金光浮雕柱上。
長意一直盯著那個大雁風箏看著,風箏在哪搖翔,他往哪兒看,眼睛一眨不眨的,帶著驚奇和興奮。
灼染不忍心將他抱回殿內,便抱著他走了出去,臨走還不忘叫瑞枝拿來擋風避寒的襁褓。
長安宮外,不遠處,有幾個婀娜女子再那折回廊處放風箏,灼染便抱著長意朝風箏的方向走去,待走近時,只覺得那幾個放風箏的女孩瞧著實在眼熟,細一看,發現是御女苑的阿嬙和殷姜以及莞蒔她們。
在那一身身蹁躚的紅紫綠曲裾深衣中,並沒有爾雅的身影。
阿嬙首先看見了灼染,然後提著袍擺,飛快的跑了來,一邊跑一邊喚著“小染兒”。緊接著,殷姜和莞蒔也都跟了來,親切的喚她“染兒”“小染兒”,然後手中的風箏也被丟開了,各自美眸流轉,左顧右盼的,像是在尋什麼人似的。
灼染頓時明白了,她們來長安宮附近放風箏,就是想引起皇帝的注意。
灼染問了爾雅再做什麼,又問她們最近可好,阿嬙很洩氣的搖頭,殷姜與莞蒔皆是一副興意闌珊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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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何時來這裡?”
“我們都在這裡盼了一天了,為何還不見聖上過來?不是說聖上每日都來長安宮探望殿下嗎?”
“小染兒,你哺育殿下定是辛苦,小孩子最難照料了,要不你跟聖上說,把我也調來長安宮吧。”阿嬙懇求的看著灼染。
“我照料這麼大的孩子最拿手了,你跟聖上說一下,把我也調來吧。”
“我也是,反正呆在御女苑著實憋悶了些,做采女還不如做宮女來的自在。”
三人一人一句的自薦,希望能來長安宮照料皇子起居。她們可不想待在御女苑裡等著皇帝臨幸,後宮那麼多絕色佳麗,只怕等到容顏枯萎人老珠黃,都不一定輪到她們,所以機會是要靠自己去爭取的,她們不能像爾雅那樣,窩在御女苑坐以待斃。
灼染皺了皺眉,接過了瑞枝手中的襁褓,蓋在長意身上,無奈道:“我只負責哺餵殿下,平日裡根本見不著聖上,更不消說與聖上搭話了,我只是一個人微言輕的奴婢。”
瑞枝態度強硬的道:“這御女苑的姑娘們都是些什麼毛病,沒規沒矩的跑來這裡嚷嚷,看來我需要提點一下苑中掌事嬤嬤了,該好好教教姑娘們,什麼是規矩!”
福香也跟著走出來,啐了一口:“長安宮可不是姑娘們爭寵的地界兒,做什麼該怎麼做,皆由中常侍分配,姑娘們想做奴才,去找中常侍去!”
阿嬙與莞蒔殷姜被說的面紅耳赤,一臉的不服氣,又不知該如何回懟,手中的帕子和風箏線纏攪一處,使勁的捏成一團。風箏線也被扯斷了,大雁風箏隨風飄遠。
長意看著那風箏,哦哦的發出小萌音。
灼染見狀,莞爾。
起風了,該進殿了。
“誰在此處放風箏?”
一道凌厲之聲響起。
:()春欲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