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香拿來斗篷為灼染蓋上時,灼染悠悠轉醒。睜眼便看見一步之遙的地方站著李聿和夷染。
夷染本已被她下令禁足,因長意突發厥症,李聿對其施以解禁。
實則夷染從未被禁足。
凡事內宮禁足的后妃不得侍寢伴駕,皇帝更不能在禁足期間去找后妃,然而在她掌摑夷染的那日,李聿當夜就宿在了思夷宮,並且連宿兩日,可見她對夷染的禁足早已經被李聿視作無效。
灼染斂起心神,迎上,福身,聲言明日清晨將會準備臍血入藥,李聿嗯了一聲,也不多言。
灼染心知夷染已經答應用臍血救治長意。只是,她是真心願意的麼?沒有別的陰謀?
灼染疑惑時,掃一眼夷染。
難道,長意真的為她所生?
只見她一副救子心切的模樣,朝長意的榻前奔了去,然後握著長意的手,聲聲肺腑的道:“長意,你先忍一忍,為娘很快就會救你。”
灼染見此,也不再多言,向李聿請了跪安準備離開。
兩個人的世界,不該多出第三個人。
她擦身而過,李聿幽邃冷鷙的目光追逐她影。他似想說什麼,最終又抿閉了唇,冷峻更甚。
這時,夷染走來跪在灼染腳下,一臉的殷切與誠懇:“皇后如此關心長意,連嬪妾這個做生母的都自慚形穢了,事前是嬪妾不對,嬪妾給皇后賠禮道歉,求皇后原諒嬪妾的一時魯莽。”
灼染容色淡淡,滯步回望著她:“貴妃能認錯,且知錯就改,本宮自然原諒,大皇子有病在身,貴妃可留下來陪守,本宮先行告退。”
說完,向前邁步。
她甚至都不願意多看一眼這二人,尤其是李聿,哪怕他與她僅半步之遙,也好似將他當作空氣。
李聿面容清癯肅冷,負在身後的手已不自覺握緊了些許。
“懇求皇后在此歇下,長意素愛黏著皇后,與嬪妾向來生分,待他醒來見不著皇后又該哭鬧了。”夷染起身走來,親暱的捉住灼染的手,作一副懇求姿態。
灼染聽罷,輕輕拍了拍夷染的手,溫婉道:“本宮需回椒房殿一趟,去去就來。”
她自然要守著長意,等李聿離開她再來守著。她倒要看看,這夷女要玩什麼花招?
待她離開,李聿緩緩收回冷怒目光,踱步去了長意的榻前。
榻上,還放著兩個鈴鐺和波浪鼓,以及一個平安符。
侍立一旁的瑞枝稟明瞭這些小物件的來處,它們都是灼染為長意準備的,平安符是她陪守長意時親自用紅絡子做的,灼染剛做完就犯困,然後趴在榻前睡著了,以至於都沒來得及為長意戴上。
李聿拿起平安符,只見上面寫著四個娟麗秀婉的字型:健康平安。
李聿注視了片刻,將它戴在了長意的脖子上。
夷染再次走了過來,偎著李聿,聲聲喚著長意,淚流滿面,皆是心疼。
丑時,在夷染的催促下,李聿離開了。
而夷染堅持要守著長意,仍留在長安宮。
寒星閃爍的濃夜之下,李聿看見了正朝長安宮這邊趕來的灼染。此時的灼染已換了一身素青深衣,迎風而來時,飄袂似仙,動人心魄。
他走出青梧古樹,似閒庭信步般的攔住了她的去路。殊不知他老早就守在此處,等著她經過。
灼染有些意外,後退一步福身,喚了一聲陛下。
李聿注視她,暗夜中,冷凝的眸漸漸灼熱,迸發著如烈日當空般的曜芒。
“就那麼不想看見朕?”
他一來她就走,待他走,她又來了,很明顯就是在故意避開他!
染兒之事他也沒怪罪於她,何故這般與他賭氣?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