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灼染從二人口中得知裴盡歡假扮常侍溜進尚衣局一事。
灼染面上看似凝重費解,內心卻得逞暗笑。
果然,她成功激將了裴盡歡。還好裴盡歡是個蠢的,若像霍獻容那樣的笑面虎,怕是不好對付。
“奴婢瞧著裴充容去了主衣閣,而且鬼鬼祟祟的,就跟賊一樣,司徒姑姑,她該不會要在龍袍上動手腳吧?”連翹憂心忡忡。
紫蘇搖頭,不假思索的道:“應該不會吧,她不要命啦,奴婢尋思著,應該跟爭寵有關。”
灼染心似明鏡,卻未明說,只對連翹與紫蘇道:“等明日一早你們再去尚衣局瞧瞧,若真動了手腳,務必要在聖上新年祭祀之前查出來。”
連翹和紫蘇心照不宣的點頭。
天剛矇矇亮,她們便按照灼染的吩咐趕去了尚衣局。
此時灼染剛醒,正穿衣下榻時,瑞枝抱著長意過來了。
長意餓了,要喝奶。
索性她暫時坐回榻上,隨手接過嗷嗷待哺的長意,輕鬆褪去了剛剛披上的深衣,掩一半露一半,熟練的喂小長意喝奶,因怕她凍著,瑞枝便拿近了一個銅鏨花瓜稜暖手爐,煨暖著灼染露在外的白皙香肩。
瑞枝在一旁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她說話,講起了昨晚明光宮的除夕盛宴。灼染默默的聽著,已知長意到了明光宮後一直在人群中找她,又因找不到她哇哇啼哭,她不由動容,伸手揉了揉長意頭頂愈加烏密的軟發,低頭又親了一口長意的額。
“昨晚聖上又得了一位新人,就上次在長安宮附近放風箏的那個采女,後來被霍修儀貶為更衣的那個,叫什麼來著,反正你是認識的。”瑞枝費解的想著,一時半會又想不出來叫什麼了。
徐壽海那碎嘴子是個包打聽,嘴巴連珠帶炮的說了可快了,她根本記不住。
聽到此,灼染嘴角的笑意僵住些許,淡淡的說了兩個名字:“阿嬙,還是殷姜?”
“對,就是那個魏嬙,今兒一早聽徐壽海說,她承寵了一夜,晉升了二十七世婦之首的婕妤之位,賜住清蓮閣,以前不叫清蓮閣,叫清月閣,聖上為了她,特意將月改為蓮字,想是覺得那魏婕妤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吧。”
灼染不做聲,輕輕拍哄著長意。
瑞枝似乎想到什麼,立即扇了自己一個嘴巴子:“呸呸呸,什麼白蓮,依我看,她倒像個黑蓮。”
她也只是話趕話說了這些,並非有意如此。更沒有要貶低灼染的意思,在她心中灼染才是一朵純潔不染纖塵的清蓮,儘管灼染進宮之前生過孩子,可她人美心善啊。
“白蓮就白蓮吧,聖上相中的美人,自然不會錯。”灼染笑了笑。
福香提了熱水進來,呸的一聲:“她就是一朵黑心蓮,昨兒除夕夜裡,在聖上回望夷宮途中矯揉做作的跳舞,口含臘梅,披頭散髮,打著赤腳在雪地裡跟個竄天猴似的。要不是天黑容易看花眼,聖上才懶得搭理她。”
隨即福香還說魏婕妤可沉了,聖上抱她走時有些東倒西歪,大概是抱不動。
灼染噗嗤笑了,對她說,那是因為聖上喝醉了。
三人正談笑間,連翹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鞋底子沾滿了雪。連翹急忙忙的告訴灼染,夏仕白要來長安宮找灼染應急,故而她才先一步跑回來提前告知。
“……我們趕去尚衣局時,夏常侍老早就過去了,他去主衣閣是為給聖上取祭祀冠服,哪知閣內所有冠服破毀嚴重,根本無法呈給聖上更換,再有一個時辰就要準備元日朝會祭祀大典了,偏偏夏常侍不知道該如何補救,司制房的繡工都覺棘手,無人該出頭修復,尚衣局的人也都急的團團轉,然後裴充容就好巧不巧的出現了,聲稱她有一個補救的法子,她說姑姑繡工了得,修復冠服自然不在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