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料峭,絲絲寒意穿過毛孔鑽入身體,灼染步履匆匆的沒入甬道深處,纖手緊緊的握住腐蝕於空氣中的錦袍。
袍上的海棠花紋已在漸漸支離分解,袍內棉絮如雪一樣紛紛飄零各處,華貴的錦衣布料脆弱的如同曬焦的荷葉,一抻就斷,以至於灼染整個人看起來掣襟露肘,裳不蔽體,內裡只有紅色絲質褻衣,頗有輕浮之嫌。
她不能讓人看見她在外面衣衫不整的樣子,更不能以此形象衝撞皇帝李聿。本來就因奉先殿一事心情不暢,若在發現她如此這般,定是要治她一個行為不端之罪。
這也是她避開他的緣由。
灼染護著碎片似的錦袍,一陣風似的小跑著,只希望趁著周遭無人發現時趕緊回翠微宮。
這件加棉錦衣是爾雅昨日贈給她的,因遇風破損,她才知曉此袍為罕見稀有的溶紗面料而制。小的時候,鄭鞅曾帶她去鄭氏王宮遊玩,正好她看見鄭鞅的父親鄭伯書正在懲戒一位半裸外露的妃子,那妃子就是穿了溶紗面料製成的衣袍從而導致衣衫脫落當眾出醜。
爾雅是刻意贈衣於她,想讓她出醜麼?
灼染的眸倏然一黯。
高大如山的陰影將她籠罩,遮住,擋了去路。
她秀臉驚懼,花容失色,下意識後退一步,繡履踩住了褪卻的衣袍,險些崴倒,下意識的伸手扶著一旁的樹幹。
見此,李聿即將要伸出的手再次背於身後,漸握成拳,冷刻的臉更顯陰重。
待站穩之後,灼染便行了跪禮:“陛下萬福金安,萬歲,萬萬歲。”
她垂眸看著自己衣衫凌亂的樣子,心中惴惴不安。
“為何躲朕?”
李聿低啞質問,垂眸凝視著腳下的她。
就那麼不想看見他麼?
灼染溫柔恭順回道:“嬪妾並非有意躲著陛下,實在衣不得體,不想惹陛下不快。”
此時的她身著一件紅色單薄褻衣,褻衣緊裹著腰臀,勾勒出弱骨豐肌的玉體,婀娜而豐腴,含羞而清媚,只一眼,便有了想要一親芳澤的衝動。
她髮絲被吹亂,凍的瑟瑟發抖,而那與生俱來的倔強傲骨卻不肯屈服於寒風的侵襲,如同百折不撓的紅梅,頑強至極。
李聿負在身後的手暗自掙扎一番,最終還是隱忍了下去,冷哼一聲:“如此不得體,莫不是揹著朕與人私會?”
語罷,頓時心生悔意。
尤其對上她那清澈坦然而又淡漠疏離的眼睛,悔意更甚。
“陛下心裡如何想嬪妾,便如何懲治嬪妾吧。”
灼染挺直了身,柔柔的聲音透著不卑不亢。
“朕可以給你一次辯解的機會。”李聿冷冷的道。
“辯解又能改變什麼,陛下會相信嬪妾嗎?”
“朕在你眼裡就這麼是非不分麼?”
灼染不言,收回視線,看著冰冷的地面。
李聿惱火,伸手猛的將她擒了去,力道深重入骨。她的身體冰涼浸人,瞬間平息了他腹腔內的一團怒氣,他散開衣袍,將她緊緊的包裹著,低低的質問著:“我不找你,你也不找我麼?你怎的這般倔?”
灼染掙脫不動,只由著他將她牢牢扼制在懷,眼淚無聲的滑落。
李聿見她落淚,心裡很不是滋味,捧著她的臉,熾烈的吻貼在她冰冷的臉頰上,吻去淚珠,流連於唇,淺嘗,深吮,濃烈而火熱。
灼染躲閃不及,被重力按住了後腦,如狼似獸般的侵噬纏磨,廝磨的她臉頰愈發滾燙,心尖處勾起絲絲縷縷的酥麻,傳遍全身。
夏仕白為首的宮人背過身,自覺組成一道人牆,堵住了那春情旖旎的一幕。
李聿吻的難捨難分,意猶未盡,像是被衝破束縛的困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