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尊能不能瞑目?你問我到底想怎樣?而你們一個個天位真君,站在芸芸眾生之上,享受億萬凡民的供奉,難道這一刻都聽不到天地悲鳴嗎?你們此時一心想脫離險境,不惜屈下你們天位真君高貴的膝蓋,跑過來相求,竟然有臉問我想怎樣?”
“……”吳澄思臉色已經變得醬豬肝色,要不是命門捏在陳海的手裡,他早就忍不住御劍朝陳海這賊畜的面門斬過來了。
“嗬嗬!”燕臺關城內的萬千將卒悲聲大吼起來。
姜晉、姜涵、姜明傳等人,雖然有著各自的算盤,但大多數姜氏子弟還是為二祖姜寅的死,心裡充滿著不甘跟悲痛。
雖然這些年,姜寅並非特別照顧姜族子弟,令很多姜氏子弟頗有微辭,但二祖姜寅依舊是無數姜族子弟內心的驕傲,是無數姜族子弟心目裡戰無不勝的無敵戰勝。
姜寅就這樣屈死,被倒扣上謀逆的汙名,哪一個姜族子弟甘心?哪一個姜族子弟心裡不憤恨、不悲痛?
這些天,一個個姜族子弟像狗一樣,被迫逃離家園,他們只能強忍住內心的悲痛、憤慨,無法發洩,也沒有地方給他們發洩,這一刻都被陳海的話引匯出來,彷彿萬古洪潮一般,與守禦燕臺關的將卒,敲打著手裡的劍戈戟盾悲聲大吼起來。
有一種比殺伐兵氣更為純粹,更加濃郁、更加深玄的悲鬱氣息,在燕臺關的上空凝聚著。
“我師尊姜寅,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我陳海此生上下救索,也難及其萬一,但我師尊姜寅一心御魔,陳海雖然卑微如蟲介,也絕不敢稍忘其志,”陳海待城中將卒稍稍發洩過心裡的悲痛、憤慨,繼續悲聲而道,“吳大人,你們既然跑到燕關城下,問我想怎樣,那我今日就清清楚楚的告訴你:不管狗帝秦世民如何喪心病狂,也不管你們這些真君天尊是何等的自私自利,但只要能有利消彌這洶洶魔劫,陳海唯願這副骨肉,能化入這山、這城,唯願一身精血,願化入這溪、這河,唯願魂魄能化入這風、這雲……”
陳海這時候轉身看向城牆上下的將卒,揚聲問道:“諸將卒兵士,陳海今日問你們一聲,爾等可願隨我,將這身骸骨肉化這山這城,可願隨我,將這精血化入這溪這河,可願隨我化入這風這雲,只為蒼生以御魔劫?”
陳海的聲音不大,也沒有刻意的注入靈力,但一字一句傳散出去,卻如真言法咒,令燕臺關百里內的風雲震盪起來……
“願!願!願!”萬千將卒大吼應道。
姜涵看到這一幕,特別是看到無數姜氏弟子都在發聲怒吼,看向姜明傳,兩人面面相覷,他原以為姜族那麼多的精銳子弟撤入燕臺關,力量對比已經超過陳海所掌握的北陵鎮原有的將官體系,那燕臺關往後理應要以他父親姜晉為首,而這一刻,他才明白,就像二祖才是姜氏真正的靈魂一般,陳海也是北陵鎮、也是燕臺關無人能替代的靈魂跟核心。
非同道中人,吳澄思自然體會不到陳海話中的赤誠之意,但這一刻生髮的天地異相,卻叫他與吳雲湖面面相覷,心驚起來,而且天地氣機變化所激發的風雲震盪沒有止於百里,反而不斷的往四周八方傳盪開,很快就超過他們的神識感應範圍,彷彿整座魔獐嶺這一刻都被啟用起來,都在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陳海心裡的悲創,而發出天地悲鳴。
這怎麼可能?
陳海不過道胎境修為,神識感應應有極限,怎麼可能遠超他們這樣天位強者之上?
而即便是天位上三境的強者在此,都未必能在短時間內,將魔獐嶺四五千裡方圓的天地氣機都啟用啊?
陳海抬頭看著萬丈蒼穹的風起雲湧,他在發出大宏願的那一刻,他與魔獐嶺這天這地的氣機感應,似有有一道無形的礙障被徹底的衝破。
陳海跟隨著心中這一刻升騰而起的明悟,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