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好幾座城池淪為荒城,從此一蹶不振。
而陳司懸的屍體就在那一堆又一堆感染瘟疫的屍堆中。
也許正是這種死亡的感覺太過強烈,宋墨玉才會從噩夢裡嚇醒。
這個時辰值守的人是老周和小五。他倆一個四十有餘,一個才二十來歲,正坐在火堆旁
聊著家裡的一些閒事,以此來防止彼此睡著。
當他倆看到宋墨玉跨過門檻走過來時,都下意識互看了對方一眼。
宋墨玉表情木然,臉色慘白,眼睛直直地看著前方,腳步聲卻很輕。要不是她沒披散頭髮,他倆都要覺得宋墨玉被鬼上身了。
“宋郎君,你怎麼了?”老周大著膽子攔在宋墨玉身前。
宋墨玉停下腳步看向他,突然問:“你說我們坐船過去如何?”
“啊?”老周愣了會神才弄懂宋墨玉的意思,“宋郎君你別開玩笑了。來的時候你也看到了,那河誰敢下啊?”
因為地動的原因,河面席捲著不少樹枝雜物,甚至還能看到誰家的雞和死豬也浮在上頭。時不時還從上游衝下來房屋的橫樑、門板什麼的,水勢足以用波濤洶湧來形容。就算再有經驗的船伕也不敢在這時候下水擺渡。
“這河不寬。最多一刻我們就能到了。”宋墨玉語氣篤定地說。只有藥藥知曉她此刻的慌亂。常人都說夢境是相反的,可是她怕萬一。
她把門邊靠著的一把傘拿起來,撐傘走到了院子裡。
雪下得不大,但下的是砂雪不是棉雪,想來明天早上天亮前雪就會停了。
“明天早上去附近的村子找找船伕,有願意送我們過河的,二十兩銀子。要是二十兩銀子沒人敢,就三十兩,加到他們敢為止。”現在對於宋墨玉來說,錢是最不重要的東西。她隨手就給了兩張五十兩銀子的銀票。
老周本來還想說什麼,被小五拉住了。
等宋墨玉走回她那邊後,老周看著手裡的銀票直髮愣:“你剛才幹啥攔著我。小五,我看他不是鬼上身,他是直接瘋了。你說那陳司懸到底是他什麼人,犯得著這麼不要命地去找?”
“人家出錢我們辦事。不過這事還是要等韓哥醒了以後再說。就算有人敢開船,宋墨敢坐,你敢坐嗎?”小五道。
老周皺眉想了會,想到了家裡的老孃媳婦兒子兒媳婦還有快出世的孫輩,他說:“你別說,他要是給我錢,我還真敢坐。”下次再碰到這樣的瘋人就不知道猴年馬月了。
小五:“……”
因為心裡有事,宋墨玉沒有再睡著。天亮的那刻,鏢局的絕大多數人都醒了過來。老周立即上前跟韓達說了這事。
韓達的眉頭皺得如同溝壑,直接找上宋墨玉:“宋郎君……”
宋墨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讓他們去找船和船伕。找來以後我自己過河,你們還是按照原來的路線,從八井鎮去璧山縣。到時候我們在壁山縣會合。”
她的話其他人自然都聽見了,只覺得稀奇無比。他們這趟最主要的任務就是保護宋墨玉的安全,運送那些物資只是捎帶手的事。但現在宋墨玉為了過河提前到壁山縣,居然主動開口和他們兵分兩路。他們和護送的“鏢”不在一塊,這萬一要出了什麼事,他們唯安鏢局的名聲可怎麼辦。
韓達沉思片刻,問她:“你非要省這一天的時間不可?”
“是,我非要省這一天的時間。”宋墨玉聽出韓達鬆口的意思,又繼續補充,“是我主動提出和你們分頭走。就算我單獨行動途中出了什麼事,那五百銀子的託鏢費你們照拿。另外我還可以籤一張宣告,分開以後會合之前我出任何事都和你們的鏢局毫無干係,一切都是我的個人意願。”
她這話說得流暢極了,一看就是在心裡想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