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是好多人都這麼說。
於是那些躍躍欲試的人都停住了腳步。去吧,怕真的難吃,這三文錢就跟灑水一樣沒了,還會被人笑貪圖便宜。還是不去罷。
錢嬸本來看著有人要過來,都支使著錢叔盛飯了,沒想到那些人又不過來了。她的臉一下拉得老長,跟變戲法一般。
錢叔默默看著裝了一半的飯:“還裝嗎?”
錢嬸咬牙切齒:“裝!咱家的飯比她差到哪去了!我們問寧可最愛吃我做的飯了!你打好菜,我去賣!”說著錢嬸就拿了一碗錢叔裝好的飯菜去排隊的人群裡晃悠。
“三文錢,嚐嚐吧!”
“有肉的!不貴!買一份吧!”
錢嬸帶著笑臉奮力想把這碗飯賣出去。離得遠還不覺得,離得近了就有人聞了出來:“大嬸,你這飯菜怎麼聞著還有味啊?不會是昨天沒賣完的又摻著一塊賣吧?”
說的人本是隨口一說。錢嬸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狠狠白了他一眼:“吃不起就別亂說!小心我去衙門告你!”
“嘿你這大嬸怎麼說話呢……”
錢嬸懶得再多說,又回了自己攤上。
“你彆氣。今天要什麼菜?”宋墨玉和煦的聲音把惱火的客人拉了回來。
客人臉色這才好看了點,指了指小魚乾和油爆茄子,他就是喜歡吃油多的菜,油多味才夠呢。瞧瞧他們小宋掌櫃這些菜色,那些飯館子都比不上,那什麼竹桶飯真是魯班門前弄大斧。
而且小宋掌櫃多貼心呀。大傢伙說少了桌椅板凳,她今天就搬來了。大家吃得猛容易噎著,她就備了一文錢隨便喝的清火茶。
宋墨玉閒下來時偶爾會往錢嬸的攤子看幾眼。
錢嬸越是灰頭土臉,她便越是氣定神閒。
宋墨玉驀然想起以前看過一本很有名的小說,裡面的主角有句名臺詞是這麼說的“敗在我手中的人,我不再視為對手。我給你時間追趕,直至你遙望不見”。她那時候只覺得主角實在bkg,現在卻感覺自己切身體驗了一把。在吃食買賣上,她暫時是沒有敵手的吧。
今天也全賣完了!收工!
等陳司懸幫她把攤子推到家裡,紀嫣和宋之衡已經在中堂裡等著了。宋之衡伸長了脖子,坐等右等,一看到宋墨玉露頭就趕緊喊:“你可算回來啦,太陽都曬屁股了!”
宋飛鴻還要守著攤子,斷然是去不了的。他特意把許久沒用過的傘翻出來擦了又擦,囑咐宋墨玉出門時好好撐著,別讓紀嫣曬到。又讓宋之衡不準瞎跑,還囑咐了陳司懸幫忙提好要用到的一些香燭。
“好了我的老爹,這些話你都說了三遍了,你說著不累我們還聽著累呢。我們出門了啊,午飯我們在寺裡吃素齋,灶上有我給你留的菜,你餓了就自己熱一熱吃。”宋墨玉挽著紀嫣出了門。
宋之衡則拉著陳司懸的衣襬:“陳哥哥,再給我講講故事吧。上回你說到白衣大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說時遲那時快,後面呢後面呢……”
“後面啊……”陳司懸聲音清朗,娓娓道來。
非年非節,廟裡又沒有法會,來祥雲寺的人並不多。
宋墨玉他們走了約有半個時辰,只在路上碰到零散的幾個香客。她們大多都是結伴而來,一路扯著閒天。
唯獨其中一個卻是已經剃度的僧人,他穿著一身尋常寺廟常見的黃褐僧衣,手裡拿著一串佛珠,膝蓋處綁著一層厚厚的麻布做護膝。
令人稱奇的是,他每走幾步便要跪下來全身伏地地磕個頭,嘴裡念著一些繁複難懂的經文。如此虔誠的行為,看著頗為惹眼。
見宋墨玉好奇,紀嫣輕聲道:“不可多加註目。這是磕長頭,是極其至誠的禮佛儀式。一旦開始這種儀式,短則十天半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