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驚住,本能地想去把盆搶回來:“這是師父讓我乾的……”
只是她聲音不大,宋之衡都沒聽見。
宋墨玉斜了他一眼:“你姐我在這辛苦半天了,怎麼沒見你說我來我來?”
宋之衡一鼓作氣把那盆大米搬到位,臉在燭火的映照下紅了一片:“惠惠姐力氣小。”
宋墨玉恨不得給他一鍋鏟:“去去去,去找他們抱點柴火進來。”
她用之前煸炒五花肉剩下的一些油,把香菇丁、紅蘿蔔丁、蔥頭爆香,然後下入用醬油醃過一會的肉末以及新鮮的板栗,總體是肉多多、菜多多、飯適中的比例,把它們炒到變色。
然後直接把泡好的大米放進去,又額外加了一些醬油和鹽,倒入滾水以及剛才泡過香菇的香菇水沒過食材,蓋上鍋蓋後又在鍋沿處圍了一圈布。
因為人多,宋墨玉開了兩桌席面,男的一桌,女的一桌。兩邊菜色一模一樣,只男的那桌多了兩罈子黃酒。
女客那桌放的則是宋墨玉做的甜酒,是用糯米蒸熟加酒藥子釀成,滿口生津,甜徹心脾,回味無窮。
“飯來了!”孫驊和夏俞兄弟倆合力把板栗燜飯的大鐵鍋抬到桌邊。
方才燜飯的過程中,大家已經能聞到香噴噴的板栗香氣。
那鍋蓋一開啟,只見鐵鍋裡粒粒米飯仿若晶瑩剔透,融合了肉末的油脂、香菇的濃香還有板栗的清甜。
每人碗裡舀上兩大勺香氣撲鼻的板栗燜飯,配上入口即化的紅燒肉,香濃味美的燉雞,再喝上一口羊肉湯,說今日是過年也不為過。
天已經擦黑,街巷裡,萬大夫和學徒剛從福大娘家出來。
學徒沉沉嘆氣,步履沉重:“師父,那包遠……”
方才萬大夫對福大娘說她丈夫包遠只怕就只有幾日的時間了,想來都是委婉的說法。看那病症,也許都撐不過今明兩天。
而且這病症自古以來便沒有治好的特例,萬大夫這樣從醫多年的人能施針為其減免幾分痛苦,已是不易了。
眼見一條人命要在眼前消逝,學徒也有些於心不忍。
萬大夫更是悵然,走著走著他倆走到一戶人家門前停住。學徒一下便認了出來:“師父,這好像是宋家?”
往年他常陪著萬大夫來宋家出診,雖天色已晚但並不難辨認。
只是不知道已經入夜,宋家裡頭仍是漆黑一片,一個人都不在。只有門頭有一條狗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
萬大夫仰頭看向宋家的屋簷,沉默良久後他道:“去宋家好食看看。”
兩邊的飯桌上好生熱鬧。
宋飛鴻起頭,帶著一幫後生行酒令,兩罈子酒根本不夠他們喝的。
女客那邊的桌上則說的都是些家長裡短。
範香蘭說她的小姑子快出嫁了,許的是迎豐鎮上的一個年輕漁夫。聞言宋墨玉差點被一顆板栗噎住:“你小姑子不是才十四歲嗎?”
一桌人看向她:“大俞朝例法,十二歲滿便可定親,十四歲即可嫁娶。這是正當時的年紀。”
宋墨玉心裡暗自抹汗,她雖穿越來幾個月,可在那個世界生活了二十多年,教育理念根深蒂固。
十四歲就嫁娶,老天爺啊,十四歲剛九年義務教育完吧。正是身體發育,腦力充沛,學習精力最足的時候。這時候去嫁人叫什麼事。
難得還有兩個人的想法和宋墨玉相似。
一個是隻想招贅繼承家業的蘇如霜,另一個正是二十歲還未成親的羅芷。
羅芷舀了一勺雞肉,看著那色澤誘人的雞肉道:“嫁人哪有什麼當不當時,橫豎不如自己一個人快活。”
範香蘭語重心長道:“羅芷妹妹,這你便錯了。年輕時候不多挑一挑找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