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裡默默對著顧怡說,如果你生活在我那個世界,你可以去當女兵。
宋墨玉已經很久沒有想起自己那個世界了,但在這一刻,她很想念。那裡最珍貴的東西是知識改變命運的機會、男女平等的意識和自由的空氣。
“好了,快到開席的時辰了。”陳司瀾與她們告別。
顧怡笑眯眯地行了個禮,不經意間與一直很安靜的宋墨玉對視。她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錯覺,她覺得宋墨玉看自己的眼神中,暗藏著一抹傷心。
是我看錯了?顧怡站在原地看著宋墨玉離去的背影。
應該不會看錯。難道是為我不能去邊關投軍所以傷心?顧怡又想。她低下頭卻笑了笑。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宋妹妹不必為她傷心。今日公主大婚,禁軍十二衛忙碌得很,父兄都沒空管她。而她早已給自己準備了假的身份。
只待今晚過後,她就不再是顧怡。
想到這裡顧怡的心情很好,哼起一首曲子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阿玉,我們小輩坐這桌。”拉著宋墨玉在薛喬旁邊的一桌坐下。她們這幾桌都是陳家主支最親近的一些人。
其他人一見宋墨玉居然能坐這個位置,大膽猜測宋墨玉就是陳氏宗親。有些人家心裡開始盤算,若能給這位姑娘說一門親事,那便是與陳家結親,怎麼都不會錯的。
席面上,宋墨玉看著那分外顯眼的醒獅酥忍不住瞪大眼睛。
她就說!上個月謝玉樹同她說,玉京城中有人向他訂了一筆關於醒獅酥的大單子,出手分外闊綽,唯一的要求是要把師傅們請去玉京城現做。是以宋墨玉上個月拿到的糕點分紅也格外多。
沒想到這筆大單子出自陳家。
那我這又掙銀子又吃,豈不是賺了雙份?宋墨玉忍不住笑了。不管什麼時候,掙錢就是最開心的。
除了這道華麗的醒獅酥外,其餘菜餚都是出自陳家的廚房。每桌鮮果、乾果、蜜餞、糕點、冷盤、熱炒、大菜、湯菜共計三十六道。什麼燕窩雞絲湯、鮑汁鵝掌、桃仁燒雁、陳皮兔肉等看得人眼花繚亂。
餐具用的全都是官窯新燒製的粉彩,典雅華麗。
席間還有古琴絲竹聲開始響起。
眾人還未開席時,卻聽見有內官的聲音傳來。
宮廷打扮的內官們抬著許多御賜美酒過來,走在最前頭是聖上身邊如今當紅的紀內官。
“聽說他原本只是直殿監的一個灑掃太監,不知道走了什麼紅運,一步步成為如今宮內炙手可熱的大太監。”
“是啊,這人的際遇屬實說不準。”
宋墨玉原本注意力都在桌上的熊掌,忽然聽到附近有人低語,忍不住把目光投向那高臺上笑眯眯的人物。薛喬已經迎了上去,正在朝來人謝過聖上賜酒。
紀內官?
這個姓倒不常見。宋墨玉想起了孃親。她和陳司懸出來這麼久了,娘一定很想她。
“國公夫人的話咱家一定帶到,咱家還要去國公大人那邊送酒,就不多留了。”紀遂示意手下接下薛喬的賞賜,笑吟吟地回道。
“大人慢走。”薛喬頷首。等這些內官送完酒,男賓那邊自然會有席面安排給他們。
可她等了一會,卻未見紀遂有所動作。薛喬不由覺得奇怪。
紀遂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目光,歉疚道:“有風迷了眼睛,是咱家失禮。”
薛喬笑了笑:“大人哪裡話。”她看得出,紀遂剛才出神的方向正對著宋墨玉。難不成這兩人認識?不然以紀遂的身份何故注意一個姑娘。
墨玉是頭回來玉京,人生地不熟,或許這個紀遂當真是風迷了眼吧。
宋墨玉現在心裡只有一個想法,能開席了嗎能開席了嗎!
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