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大桃子眼睛靜靜的沉默了片刻,他的臉上竟然露出笑意來。
“沒想到啊,嚴莊,你竟然也是個如此果決之人。這個提議從你的口中說出來,朕徹底相信你和慶緒不是一路人了。說實話,在此之前,朕都是在試探你,朕認為你和晉王是一夥的,所以你才提出哪些愚蠢的建議為的卻是保護慶緒。但現在,朕相信你了。你這提議,怎麼說呢?朕卻不知如何答覆你。”
嚴莊趕忙跪下磕頭,口中叫道:“臣該死,臣不該提此建議。臣這是誅心之言,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起來起來,你何罪之有?朕剛才已經說了不會治你的罪,難道朕會出爾反爾麼?”安祿山微笑道:“況且,你的這個提議和朕這幾日所思慮的對策大致相若,朕怎麼會怪罪你。”
嚴莊愕然道:“陛下……陛下也是這麼想的?”
安祿山輕嘆道:“朕想的比你想的還多一步。朕想著……若朕病體痊癒便罷了,若朕病體無治,朕想著,在朕歸天之日,便讓慶緒陪著朕一起去,這才叫真正的一了百了。”
嚴莊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安祿山果然狠毒,他的想法竟然是要殺了安慶緒為安慶恩的繼位掃清障礙。這主意比自己所想的可更加的惡毒和兇狠。安慶緒可是他的兒子啊。
“人說虎毒不食子,我安祿山也不是無情之人。慶緒是我的親兒子,我也不想這麼做。但為了大燕江山社稷的安穩,我不得不這麼做。我以前對李唐皇室自相殘殺甚是不齒,皇家兄弟相殘,父子相殘,母子相殘之事,在我看來是不可思議之舉。但事情落到我安祿山的頭上,我便知道有些事是不得不為之。為了大燕江山,慢說是朕的一個兒子,便是再饒上幾個,朕認為也是值得的。”安祿山緩緩道。
嚴莊不敢說話,心中砰砰亂跳,呆呆的坐在地上,心中一片紛亂。他提出圈禁之法,不過是要以此辦法試探安祿山。若安祿山同意這個辦法,他便可以去告知安慶緒此事,讓安慶緒和安祿山父子之間的矛盾激化。然而安祿山的想法更為兇狠,居然是想要了安慶緒的命以保證安慶恩的皇位安穩。若自己將這件事告知安慶緒,怕是安慶緒一下子便炸了。
“你所言的圈禁倒也是個辦法,但這不是最穩妥的辦法。有時候只有人死了才能徹底的安穩下來。只要活著一天,都有妄想和期待都還在,永遠都不會安分。朕若難逃此劫,身死之後,不知世事如何變幻。慶緒活著便是個隱患,無論他自己還是別有用心之人,都有可能利用慶緒之名而生事。若有人打著他的旗號動搖我大燕社稷,去將慶緒救了出來,那我大燕國將難免一場紛亂。朕不能冒這個險。所以朕覺得,圈禁或者流放等等辦法都不能一了百了,莫如讓慶緒隨我去,方能斷絕後患。嚴先生,不知你覺得朕的話有無道理。”安祿山平靜的道。
嚴莊嚥著吐沫,啞聲道:“此事……此事臣不敢妄言。陛下……陛下可自做決斷。無論陛下作何種決定,臣都一定支援陛下的決定便是。”
安祿山哈哈大笑起來道:“瞧把你嚇的。嚴莊,這不過朕心裡的思量罷了,此事未必便會這麼辦。朕也未必便會因為這些毒瘡和眼疾就死了。朕還沒看到李隆基在朕面前跳胡旋舞,朕可捨不得就這麼死了。朕叫你來說些這樣的事情是未雨綢繆。今日這些話朕只跟你一人說了,都是朕的心頭話,朕對你推心置腹,你可不要讓朕失望。今日之言若是漏出半句出去,嚴莊,你可莫怪朕不念君臣之情,朕會將你九族盡誅,你明白麼?”
“臣明白,今日之事但有半句洩露,陛下唯臣試問便是。”嚴莊忙道。
“朕知道你是可以信賴之人。對了,你替朕擬旨,口氣盡量委婉些,先解決從長安調兵之事。此事刻不容緩,南征之事也迫在眉睫。這些事你可以抓緊去辦了。擬旨之後便命人去長安傳旨,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