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話,馬鵬舉撩起袍子便要跪下行禮。
王源忙制止道:“不必多禮,大庭廣眾之下,我不想露了身份,請你替我保密。”
馬鵬舉站立不安連聲自責,周圍眾衙役團練不知所以,均詫異的看著馬縣令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
“馬縣令,這人是誰啊?”一名團練伸著脖子問道。
“你們這些作死的,還不滾去維持秩序。大夥兒都圍在這裡作甚?船上的糧食不用往下搬麼?不用派人看守計數麼?快去。”馬鵬舉喝道。眾衙役團練頓時灰溜溜的四散離開,心裡兀自百般不解,不知道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麼身份,連馬縣令都對他這般恭敬。這麼年輕的小夥子,身上穿著也是普通計程車兵裝束,也不像個貴胄王孫啊,這是怎麼回事?
“王相國,下官有眼不識泰山,手下這些人也是些多事之輩,冒犯了相國大駕,還請相國恕罪。”馬縣令連聲道。
王源微笑道:“不要放在心上,說起來他們還是負責的,見到陌生人盤問一番也是應該的,只是過於蠻橫無理了些,直接便把我當做盜蹠之徒了。”
馬縣令無地自容,連聲道:“回頭便處置他們。”
王源擺手道:“倒也不必了。”
馬鵬舉道:“相國怎麼一個人到了本縣?沒見隨從人員,也沒事前通知本縣啊。”
王源道:“若是能通知倒是好了。事情緊急,我這匹馬腳力快,所以便一個人先行來此了。我的三千騎兵親衛正在趕來的路上。”
馬鵬舉更是疑惑,緊張的道:“什麼事情,勞動相國親臨?”
王源道:“咱們找個地方說話,這裡人多眼雜,不宜談話。”
“好好好,下官這便安排一下,然後陪著相國進城說話。下官這裡正在運糧下船,這是揚州崔家提供的平價賑濟糧。下官去和崔家的運糧的人打個招呼,讓縣丞陪著他們交接。不知可否?”
王源點頭道:“也不必進城去,事情緊急,你打聲招呼,我們尋個僻靜處說話便是。”
“好好好,相國隨我來。”馬鵬舉拱手行禮,引著王源往碼頭邊行去。王源看到在碼頭旁邊,搭著一座棚子,棚子四周掛著青花簾幕,幾名衣著整潔的護院模樣的人負手站在棚子周圍,目光炯炯似乎在護衛著什麼人。整個竹棚和周圍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相國稍候,下官去去就來。”馬鵬舉拱手道。
“請便。”王源微笑道。但見馬鵬舉提著袍子下襬快步走到那竹棚簾幕之前,拱手躬身似乎朝著棚子里人說著什麼話,點頭賠笑態度甚是恭敬。不久後再躬身行禮,轉身走了回來。
“相國久等了,跟崔家的人打了聲招呼,現在咱們去那邊僻靜處說話吧。那裡是茶棚,相國正好歇歇腳。”馬鵬舉賠笑道。
王源點頭笑道:“甚好。”
馬鵬舉伸手請引,王源邁步朝不遠處的另一處簡陋的茶棚行去,走了幾步,王源鬼使神差的回過頭來,正好看見那竹棚簾幕後掀開了一個小角,裡邊一雙秋水妙目正朝著自己看。見王源也正看來,那人立刻放下簾幕,隔斷了目光的交接。
王源心中疑惑:“難道崔家派了個女子來運糧?難怪弄個簾幕遮著……”
“請相國就坐,下官給您沏杯熱茶。”馬鵬舉的話打斷了王源的思緒,王源微笑點頭坐下,馬鵬舉殷勤給王源沏了一碗茶。
“劣茶淡水,請相國解解渴。”馬縣令笑道。
王源端起茶碗來,一股蔥蒜姜醋的氣味撲鼻而來,王源趕忙放下茶盅。這是煮茶,正是王源無法入口的那種吃法。
“馬縣令,咱們長話短說吧。我此來是為了一件事而來。不久前我們收復了洛陽,但安慶緒和嚴莊帶著七八萬大軍乘船沿著運河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