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鐮不誤割麥,杜守全前幾天就安排人將倉庫堆著的鐮刀全給磨了,眼下用著正趁手。
姜雲舒剛開始割,手有點生,差點割到自己的腳,但很快她就適應了,彎腰割麥,頭也不抬。
腰彎的實在受不了,就直起身子緩緩,隨後繼續彎腰割麥,姜雲舒身上的衣服都溼透了,右手被鐮刀磨的全是水泡,疼的她直皺眉,就這她都不肯停下歇一會兒。
其他隊員也是,手不敢停,都在摸黑幹活,在這一刻,紅旗大隊是團結的,除了躺在床上不能下床的老人,其他人都過來了。
還在襁褓不能走路的小娃娃放在家裡不安心,便用繩子拴在背上,不哭不鬧,乖巧的很。
三四歲什麼都不懂的孩子,蹲在大人後面撿掉落在地上的麥穗,再大一點的就幫著拉麥。
要下雨,麥子就不能放在地裡垛著,要拉回糧倉放著。
沒有人偷懶,哪怕是偷奸耍滑慣的隊員也都在勤勤懇懇的幹活,因為他們也怕糧食收不上來餓肚子。
天亮了,隊員們還在埋頭苦幹,餓了就啃從家裡帶來的窩窩頭就著涼水下肚,吃飽再繼續幹,困了想睡覺了就抽自己,什麼時候清醒了才住手。
在隊員們一夜的努力下,也才收了十來畝小麥,糧倉已經堆的滿滿當當的了,杜守全便讓隊員們將睡覺的屋子空出來裝糧食。
空氣依舊悶熱煩躁,天陰沉沉的看不到太陽,這時候的隊員們才意識到大隊長說的都是真的,天果然要下雨。
知曉這一點的隊員們廁所都不上了,一個個的使出吃奶的力氣開始幹活,生怕慢一步,那雨就下來把田裡的莊稼糟蹋了。
一天一夜,隊員們都沒閉眼,下午五六點的時候,颳起了大風。
緊接著豆大的雨點落下,越下越大,天空像是開了口子一樣,往人間灌雨。
在地裡忙活的隊員們被雨砸的都睜不開眼,眼下已經不適合再繼續幹活了,杜守全也知道,怕隊員出事的他吆喝著眾人趕緊回家。
隊員們沒有一個聽他的,哭著在地裡搶收。
七十歲的太叔公跪在地上,手裡捧著被雨水打落的溼漉漉的麥穗,哭著說道:“老天爺,都不能給我們老百姓留條活路麼?你這是在把我們往死路上逼啊……”
隊員們心裡也不好受,捂著臉痛哭起來,本以為今年會有個好收成,誰知道又趕上天災。
家裡早就沒有餘糧的他們該怎麼活啊。
哭聲一片,被他們影響到的姜雲舒眼眶紅紅的,抿了抿嘴唇,沒說話。
在這一刻,她感受到了人類在自然面前的渺小。
雨越下越大,一點停的意思都沒,在這麼淋下去,鐵打的身子也遭不住,淋病了還要看醫生,看醫生需要錢,隊員們如今連飯都吃不飽,哪還有餘錢去醫院看病。
為了隊員們的身體著想,杜守全命令眾人回去,而哭昏過去的太叔公,杜守全找了幾個人將他抬回家去。
在眾人都走後,這個在外人面前一向堅強的漢子望著眼前倒在水裡的麥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分不清他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
姜雲舒回家的路上接二連三的打噴嚏,估摸著自己受涼的她回到家裡,就鎖上門鑽進空間,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熱水澡,又趕緊給自己衝了一杯三九感冒靈。
感冒藥下肚後,姜雲舒這才鬆了口氣往床上躺著睡覺。
一天一夜沒睡的她快要困死了,再來幾次,說不定她就要猝死,提前去地下見她爺爺奶奶了。
姜雲舒一覺睡醒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外邊還在下,雷聲轟隆隆的一陣接著一陣,電閃雷鳴的好嚇人,屋裡黑的不見五指。
姜雲舒乾脆窩在空間不出來,兩天兩夜沒好好吃飯的她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