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符華的話語再次刺激到了謝婉玉,但她並沒有再像之前那樣將心中的憤怒浮於言表。
她只是冷笑兩聲,從旁邊的鐵架上拿下一個藥瓶,模糊不清的標籤上寫著雙氧水。
一整瓶的雙氧水被倒在唐符華的頭頂,順著臉頰和脖頸流遍全身,不斷的與傷口上的沉積物發生反應。
少女的嬌軀如同油鍋裡的漢堡肉一樣,滋滋作響,原本是用來療傷消毒的雙氧水此刻卻成為折磨的利器。
即使是在無盡的折磨中已經習慣痛苦的唐符華,也忍耐到了極限,身體與四肢扭動著,口中不斷傳來慘叫。
就在此時,地下室的門口傳來聲響,趙毅開啟門下來了。
他拍了謝婉玉的肩膀,讓她停了下來。
“夠了,再這樣下去就過了,上去幫我整理一下軍裝,我要出任務了。”
“可是……”
謝婉玉還是有些激動,想要反駁趙毅的話,但馬上就被趙毅打斷了,他溫柔的說道:
“真的夠了,其實我們原本應該是一家人的,你不能接受我也理解,但你既然像我愛你一樣愛著我,還請讓我的痛苦少幾分。”
雖然趙毅盡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溫柔,但還是無法掩飾他的疲憊。
謝婉玉不再說話,轉身走上樓梯,離開地下室的同時,順帶將門關上。
趙毅一言不發,一個一個的解開唐符華身上的銬,將她放下了,輕柔的抱起。
少女也沒有掙扎,只是空洞的目光一直注視著趙毅的臉。
趙毅刻意的避開了她的目光,將她放在一旁的鐵板床上,用毛巾和熱水替她擦拭著身體。
雙氧水反應後的白色沉積物和腥臭的膿血混在一起,僅僅擦拭了幾下,毛巾就髒的像塊抹布。
趙毅並沒有因為這難以忍受的噁心而停下,只是面不改色的將毛巾放入熱水桶,搓洗乾淨之後繼續擦拭唐符華的傷口。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做。”
唐符華一語雙關,既是在問趙毅現在又為什麼要照顧自己,也是在問曾經的一些事情。
“我當初太愚蠢了,認為那樣做就可以讓我們所有人都幸福,我能做的,僅僅只的去挽回最後的一點東西罷了。”
唐符華並沒有理會趙毅的模稜兩可的回答,而是丟擲了第二個尖銳的問題。
“你愛著她嗎?”
“我當然愛她,正是因為我太愛她了,而我又太愚蠢了,所以才會有如今的悲劇。”
“你愛過我和他嗎?”
“我愛,我一直都愛著你們倆,儘管我當初做的事情那麼骯髒,對你們兩個的愛我一分都不會少。”
“那麼,你愛著她嗎?”
趙毅手上的動作一頓,神色略顯驚慌,他慌亂的說道:
“為什麼要突然提起她,我怎麼可能會愛她,她只不過是個收錢辦事的人罷了。”
唐符華的嘴角咧開,這雖然牽動了她臉上的傷口,但她絲毫不在意,用嘲弄的語氣說道:
“真的嗎,如果真的如你所說的話,你並沒有愛她,只是把她當做一個工具,那當初你又為什麼會那麼優柔寡斷呢。”
“如果真的如你所說,你不可能會這樣猶豫不決,當初以及現在的悲劇甚至都不會發生。”
“所有人,你真的是實實在在的都愛著呢,還是隻是都只有一星半點的愛著呢。”
趙毅的臉上冷汗滑落,可唐符華又怎會就怎麼會停下。
“還是說,你其實誰都不愛,你只不過戴著那虛假的人臉面具,內心又被自己那弱弱的道德觀念自我束縛。”
“不管怎麼說,你的愛人只說真的愛著你,那你真的愛著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