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使不得,淵兒雖有錯,也萬萬動不到家法呀!”喬氏拿起一方帕子擦拭著眼眶,“怪只怪偉明是從我的肚子裡出來的,成了庶子,便要低人一頭!淵兒是嫡長子自小嬌慣難免犯一些小錯,一切只怪”
“行了,去請家法,今日我不收拾收拾這逆子,我還真當不得這相府的主公了。”
“老爺”喬氏還在虛與推辭。
丞相見黃九淵一臉笑著,氣更上頭,抬起腳準備蹬過去,對著喬氏怒吼一聲,“去!”
喬氏萬般不願的樣子,動作卻很快,出了堂外去請家法。
丞相冷冷呵斥道,“你以為你是相府嫡長子就可以無法無天?今日這身份地位哪樣不是老子給你掙來的?”
黃九淵心裡一股冷意升起,面上淡淡然,他早已失望透了,他這父親發生任何事情都是對他劈頭蓋臉一頓指責,從未給過他任何解釋的機會,他輕笑一聲,“父親,如若沒有母親母家的支援,你能走到這一步?你倒好,做了丞相後開始嫌棄阿孃是商賈出身,若不是當年阿孃母家給你那麼多金銀支撐,讓你得以打點關係,成了太傅門生,不然你能走到這一步?”
丞相臉上突起一股尷尬之意,這件事情早就隨著黃九淵母親死後被掩埋到了土裡,這麼些年沒有人再敢提這事情,他也以娶了商賈之女為恥,這一路走來確實離不開黃九淵生母母家的支援,他就像被活剝了一層皮站在人前,還好現在堂內只有黃偉明和黃九淵,不然他必狠狠打死這逆子。
黃九淵凝視著丞相毫無懼意,“我算是明白你為何這般厭惡我了。”
丞相臉色一沉,“誰告訴你的?”
“相府就這麼大,東萊國就您一位丞相,外面的風言風語我也不是耳朵聾聽不到!我母親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我就不能知道我母親的出身?難怪這麼些年你一直不肯讓我和阿姐與外祖那邊聯絡,原來”
“胡說八道!!”丞相氣得揮起手欲一巴掌拍下。
黃偉明上前拉著丞相,“父親,饒了大哥這次吧,這次就當是我不懂事。”他委屈道,”只是大哥,你萬不該聯合外人欺辱我,這讓相府的面子往哪擱?平日你在府裡欺壓我便罷了,現在你把外面胡聽來的話說給父親聽,咱們相府誰人不知父親是靠著自己的才華本事,步步為營才走到今日這個位置,這是一件多不易的事情!而我雖是庶子,能成為父親的兒子我感到非常驕傲!”
丞相氣喘道,“你看看你,處處比不上你二弟,他雖是庶出,卻懂得體諒為父,你呢?從外頭聽來的話就這麼糟踐你老子?我能走到今日全靠的是我自己!不讓你和你外祖那邊聯絡,也是因為商賈之流只鑽錢眼,萬一被賴上,日後你的仕途該怎麼辦?你卻不念父親的好!聽外人唆使?”
黃偉明替丞相順著背,丞相又道,“為父舍下臉面去和溫府議親,結親後再讓你門蔭入仕做個輕快的官,而你呢?打亂全盤計劃!聯合外人打了你二弟!更是把相府臉面置於何地?”
黃九淵搖頭笑道,“父親,你是為了我?你是捨不得你的面子,擔心我影響了相府和你的臉面吧?”他白了黃偉明一眼,“你也是,別再演什麼護兄情誼,今日這事你怕是沒有如實告知父親吧?”
黃偉明低垂一些頭,避開眼神,眼神望向堂外,三姨娘正巧趕到。
三姨娘喬氏身後跟著一個丫鬟,丫鬟手中端著一木盤,木盤上是一根麻花擰成的棍子,這根棍子據說是相府老太太自小教育丞相用的,沿用至今。
黃偉明道,“娘。”
丞相已經大跨步朝喬氏走去,抄起了木盤上的家法,衝著黃九淵而去,怒道,“不知悔改!還要詆譭你二弟,他是怎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你這逆子,越發越無法無天,我今日定要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