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染以為,閔梓南會因為她的話而有所顧慮,哪知閔梓南聽了之後,氣焰更是囂張,那芳容絕美的臉因憤怒而扭搐著,堆翠雲髻上的金鑲玉步搖隨著情緒的變化而琳琳抖動,隨即,閔梓南伸出戴有縷空寶藍嵌花鑲珠護甲的手掐著灼染的下巴,疾言厲色道:“你是說,本宮若處死你,聖上就會怨恨本宮?”
“奴婢卑賤之身,命如草芥,渺小如螻蟻,自是入不了聖上與娘娘的眼,更無法左右聖上怨恨誰,可殿下認奶,若奴婢死,殿下怕是不習慣,娘娘不防等殿下稍大些再處置奴婢也不遲。”灼染仰著臉,看著閔梓南,從閔梓南那雙嬈媚狠厲的丹鳳眼中,她看見了滿滿的殺氣。
這一刻,她更加確定,閔梓南就是讓兄長閔據支開李聿,好對她下手。
閔氏家族深受李聿倚重,自然也就由著閔貴妃在宮裡橫行霸道,即便整死她,李聿也不會說什麼,至多是口頭訓誡閔貴妃一番罷了。
“你這下作的賤人,自恃有皇子傍身,言語竟這般硬氣,你就那麼肯定本宮奈何不了你嗎?”
閔梓南冷笑一聲,隨即眼眸一狠:“放心,本宮不會讓你死,你會繼續回長安宮當差,但是本宮要毀掉你這張臉!也省的你頂著狐媚模樣勾引聖上,玷汙聖體!”
說時,尖細細的護甲狠狠的朝灼染的臉上劃去。
“求娘娘手下留情!”灼染下意識的用手擋住臉,後有緊緊的抱著頭,將臉埋的更低,幾乎磕在地上,不停的說著娘娘饒命。
她就是靠這張臉才能迷惑皇帝,若毀了這張臉,她上位的機率將會大打折扣。
閔梓南見狀,更是怒不可遏:“來人,這賤人頂撞本宮,家法杖斃!”
話落,太監上前拖起灼染,強行將她按趴在地上。
灼染心一沉,一臉的不服氣和不甘心:“你居然敢溺斃我!聖上不會放過你!”她故意將杖斃聽成溺斃。
“哼,在這後宮,還沒有本宮不敢的事情!本宮捏死你,如同捏死一隻螞蟻!由不得你說不!”
“你不敢,聖上馬上就會來救我!因為在來之前我已經差人去了望夷宮,聖上定是快來了,所以,你不能溺斃我,你怎麼敢讓我做落水鬼淹死鬼?我如今可是獨得聖上恩寵!你怎麼敢?!”
灼染情緒激動的衝著閔梓南大叫,不斷挑戰著閔梓南身為貴妃的權威與驕傲,試圖激起她骨子裡的橫行逆施。
“把她扔進水裡,本宮偏要讓她做一個徹頭徹尾的淹死鬼!”她怎麼不敢?她可是閔貴妃!她的哥哥是襲一等爵位,武尊治世威信安邦的武安君!是皇帝缺一不可的左膀右臂!
閔梓南笑意加深,看著灼染那張惶恐畏懼的臉,別提有多解恨了:“淹死鬼還想等著聖上來救?真真痴人說夢!”
灼染被兩個太監直接高高架起來,撲通一聲,拋進了太液池,連帶著灼染的呼救一併淹沒,沉落。
波光粼粼的太液池倒映著毓秀寂寥的亭臺閣樓水榭假山,水面很快變的平靜。
閔梓南唇邊的笑意加深,鼻翼發出一陣輕哼。
一個卑賤的奶母,下作的替身,死便死了,聖上還能治她的罪不成?若聖上不悅,她自有一套說辭。
“都給本宮聽好了,是這賤人不慎失足落水,與本宮無關!”
左右近侍維諾稱是。
暗處,一深綠大袖的太監默默的站在假山石後面看著這一切,之後便悄然的離開了。
那太監是宣春宮的常侍劉奔,此時正風風火火的回到了宣春宮,將自己所聞所見一五一十的講給了霍獻容聽。
霍獻容一身赤色銀鳳通身襦裙,倚靠在案旁的金絲絨軟榻上品茗,聽了劉奔的話,嘴角露著舒心的笑。
似錦在一旁為她捶著背,語氣透著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