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裡蘊著淚,在眼眶裡打轉,像是在訴說著地老天荒的絮語,落在耳畔與心上,蕩人心魄,惹人生憐。
李聿背手而立,側身看著她,神思有一瞬的恍惚。很快,那仿若從九重天落於凡間的神顏仙姿在她眼瞳中不斷放大,直到完全填滿她那霧靄似的眼簾。
李聿返回,近在咫尺,以帝王之態凝視著她。
灼染毫不退縮,仰著臉和他對望。
她當然不希望真的受冷落,只是做一副愛而不得的痴怨模樣來引起他的垂憐罷了。次次都溫順,倒失了個性,久而久之,李聿定會厭煩。
同時,她也在暗中與夷女較勁,試圖取代夷女在李聿心中的位置。
她知道這幾乎不可能,但是她總要嘗試一番。
“你若想出宮,朕現在就可以讓你如願。”李聿低沉的嗓音透著薄涼。
他根本不吃她這一套。
灼染心一沉,花容失色,更顯憂傷:“也好,妾現在就走,在走之前,陛下能否歸還妾一樣東西?”灼染對著李聿一番叩首,擦掉臉上的淚水,跪在那裡,挺直了腰身。
李聿深邃雙目繚繞一絲迷惑,隨即冷光掃視著她,沉默。
空氣靜的可怕,連呼吸都好像被凝固了。
連翹與紫蘇帶著翠微宮的宮人跪在地上,想要替灼染求情,最終話到嘴旁還是嚥了下去。
她們沒有那個勇氣。
灼染的視線正對著李聿腰間的紅色鴛鴦佩囊。
以前李聿從未帶過。
這次回宮後,便發現這佩囊一直為他隨身攜帶之物。
灼染知道,是夷女給他的。
怔怔的盯著鴛鴦佩囊,她輕啟朱唇:“妾的心在陛下身上,叩請陛下歸還。”
這番痴言配上她那淚眼漣漣的模樣,動人至極,李聿失神看著,不由伸手將她扶起。
灼染一下圈住他的腰,埋在他懷中:“夫君,別走。”
李聿就勢將她打橫抱起,走進了雅閣。她被壓在榻上,抱著遒勁的狼腰,媚眼如絲,沉淪,繾綣。
散落的帳幔,由輕漸急的盪漾,遮掩了一床旖旎春色,卻遮不住交織的紊亂氣息,剪影下,鴛鴦交頸會成一處,跌宕起伏纏綿不休。
連翹與紫蘇紅著臉,相視一笑,便去了浴房開始準備熱水。
再熱烈的火焰也終有熄滅的時候。望夷宮的宮女寶絡匆匆趕來翠微宮,跪在那裡,顫抖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貴妃娘娘心悸發作!口中一直喚著陛下!”
李聿聽罷,眸中的欲焰被澆滅的一絲不剩,那隻興風作浪的手離開凝脂般的雪膚,抓起龍袍便罩於身上,隨那宮女匆匆離開了。
灼染香汗淋漓的躺在那裡,透過帳幔的縫隙,向外面看去。
此時,李聿早已經走的無影無蹤。
承幸兩次的她已是腰痠骨痛,在無力起身。連翹端來一碗涼茶,扶她起身喂到嘴旁。
灼染喝了一口,便要下榻去浴房。
只感覺渾身充斥著李聿的氣息,黏膩著她,引她墮落。
她需要立刻清洗掉。
連翹見她有氣無力的樣子,一陣心疼,便勸道:“才人先躺下緩緩,也不必著急忙慌的清洗,就讓聖上的氣息在才人身上多停留一會子,說不定還能懷上小皇子呢。”
連翹說完,抿嘴一笑。
小宮女采薇走過來沒好氣的道:“奴婢就好奇,聖上的氣息怎會變成小皇子呢?”
連翹在采薇的額頭上戳了一下:“你懂什麼,我說的是龍……”
瞬間臉一紅,打住。
灼染聽了二人的話,下意識的觸控著小腹。
她不確定能不能受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