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屹驍看過去。
冷黑色的西裝馬甲,和它身上的白是?那麼不相容,卻又矛盾的讓人心都能化開似的。
沈屹驍走過去,坐下,隔著一臂長的距離,看著它,無論是?白色,還是?黑色,都是?讓他黯然失色的眼底無法獲得色彩的灰暗。
但?是?它有一雙漂亮的,杏仁狀的藍眼睛。
和它不諳世事的一雙眼對視許久後,沈屹驍笑出一聲自嘲:“她現在應該恨透我了吧?”
布偶支著兩隻前爪,懵懂地看著他,許是?蓋在身上的布料弄得它不舒服,它低著腦袋,嗅了嗅,舔了舔,最後提起一隻爪子,撥了撥。
沈屹驍伸手過去一掀,一丟,後頸再貼回沙發椅背時,腹前多了股重量。
抬頭?一看,布偶正用?一隻肉墊壓在他側腹,謹慎裡帶著小心翼翼,像是?在試探這個新主人是?否可以靠近。
沉甸甸的心底突然被抽空了幾縷,讓他嘴角彎了彎。
沈屹驍掌心朝上,把手伸到它面前。
白色的鬍鬚尖觸到他指尖,癢癢的,像過去許多個早晨,她鬧他起床時,用?她的頭?髮絲撓在他鼻尖。
懸著的手無力的垂在了沙發上,沈屹驍閉上眼,仰回沙發裡。
感受到一踩又一踩的重量,從小腹到胸膛,最後漸漸沉下,沈屹驍依舊閉著眼,只是?抬起手,掌心壓在那團毛茸茸的腦袋上。
不知過去多久,一陣急促的拍門聲響在靜謐的耳邊,讓趴在他身上睡著的布偶瞬間抬頭?。
沈屹驍掀開眼,原本只有一道?褶皺的眼皮因倦意未消,又多了一道?。
拍門聲沒有停,混著依稀的,很是?憤懣的聲音——
“沈屹驍,你給我出來滾出來”
沈屹驍愣了幾秒鐘,一時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直到壓在他胸口的重量騰空輕了幾許,沈屹驍才確認自己不是?幻聽?。
他抬手看了眼時間,十一點。
近乎砸門的動?靜,讓他迅速起身大步走到門後,沒有從顯示屏裡去辨認門外的人,門把往右邊一旋。
門開,不等?他看清門口人的臉,自己的襯衫領口就被一雙手緊緊揪住了。
撲鼻的酒氣讓沈屹驍下意識皺起了眉,低垂的視線鎖在她臉上。額頭?紅著,眼角也?紅著,鼻頭?和臉頰更是?一片潮紅。
“喝酒了?”他脫口而出,不是?明知故問,而是?下意識。
夜濃雙腳虛浮,全靠一雙手抓緊他的襯衫領口才得以站穩。
她冷哼一聲:“你管我?”
沈屹驍目光像是?湖水,深不見底地盛滿她的臉,在她似怨似惱又似嗔的眼神?裡,許久才問出一聲:“為什麼喝酒?”
話音一落,他就感覺抓在他領口的手一緊,下一秒,他像是?被她嫌棄到似的,又被她往後一推。
實在沒什麼力道?,以至於?他紋絲不動?地站著,而面前的人卻往後一個趔趄。
沈屹驍眼疾手快地摟住她腰。
夜濃身上原本是?針織三?件套,脫去了外面一件,只剩半領針織背心和過膝半裙,貼膚軟糯,只是?不夠厚,滾燙的熱度沁出來,不僅纏滿他圈在她腰上的手臂,更躥到與她相貼的身腹。
幾近烘烤著他,讓他喉結輕滾,讓他眸光發燙,讓他心臟跳躍出紊亂,還有他的聲音,帶著試探:“是?因為我嗎?”
當然是?因為他。
他知道?。
但?是?他更想知道?,這其中有沒有一絲其他的,能證明她沒有放下她的情愫在。
夜濃腰肢後折,在他懷裡仰著頭?,醉醺醺的一雙眼,像是?蒙了一層薄霧,朦朧地眯著,朝他一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