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居然敢作踐。原先伺候九皇子的人,一律處死。連當初在繡房教導那膽大妄為宮女的繡娘也被連累,一併被逐出宮廷。
景華坐在弟弟床邊,看著弟弟天真無邪的笑臉,拿撥浪鼓逗他,看他胖乎乎藕節般的手跟隨著撥浪鼓的聲音左右晃動,也情不自禁笑出聲來。
這時候,琉璃上前道:“公主,雞湯備好了。”
“好,跟我走吧。”景華起身,收了笑容,帶著琉璃往外走。
柳嬤嬤躬身道:“公主,老奴託大,不若老奴陪公主去吧。”
“嬤嬤,小九這裡我只能交給最信任的人守著。”
柳嬤嬤又低頭一禮,才道:“不負公主所託。”
景華帶著琉璃去了宣正殿,站了片刻,就被高德請進了御書房。
“你怎麼來了?”行禮過後,公主被皇帝叫到跟前來。
“小九病好了,全賴父皇庇佑,本該給父皇請安謝恩。小九還小,女兒代勞,等他能走路了,讓他多給父皇磕幾個頭。”景華笑著走到皇帝身邊,“女兒帶了雞湯過來,原先伺候母后小廚房的手藝,父皇嚐嚐可好?”
“小小年紀,裝什麼大人。”皇帝看自家女兒懂事,心裡自然是高興的,從堆滿奏摺御案移到旁邊的椅子上落座。
景華給皇帝盛湯,小小年紀端著碗認真的模樣,杏眼圓溜溜的睜著,彷彿這是什麼重要大事,顯出執拗的認真來。
皇帝享了女兒的孝敬,豈有不高興的,嚐了雞湯,笑道:“嗯,不錯。”
見皇帝喝完了,景華才道:“父皇,今天朝政忙嗎?”
皇帝詫異道:“怎麼問起外朝來了?”
景華拉了拉袖子,咬唇沉吟片刻,道:“女兒有事想和父皇說,又怕朝政忙,打擾父皇。”
“你我父女,有何不可說的?”皇帝放下湯碗,笑著讓她說。
“父皇,女兒想讓您再查一查小九被害一事。”
皇帝眸光冷靜,並不因這突如其來的要求而驚訝:“怎麼說?皇后不是已經查了嗎?”
“父皇恕罪,女兒擔憂,擔憂得徹夜難眠。聽聞外朝的大人們查案,一個人犯事兒,要有動機、有能力。那出身繡房的宮女,的確有本事拆了好絲綿給自己用,但動機呢?就因為尚宮局發下的冬衣不夠暖和?女兒雖年幼,但也不是傻子。宮中人員複雜,貓有貓路,鼠有鼠道,她出身繡房,肯定有相熟之人在製衣局,隨便哪裡抿一點兒,就能勻出一件冬衣了,何必冒著性命風險,在小九身上下功夫?”景華抬頭,眼中已滿是淚水:“可如今,推出一個宮女了事,小九被害,女兒被冤,就這麼過去了?”
“景華啊,不是一個宮女。原先伺候小九的宮人都處死了,從繡房到整個尚宮局都清理了一遍,入慎行司者眾,逐出宮者不計其數。”皇帝摸摸景華的頭,嘆道:“這事皇后已經查明,的確是那宮女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