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遺憾道:“天黑路遠,你們又不肯住一晚,我就不留了。山上路遠,我讓小兒送你們。”
雙方依依不捨,拉著手說了一句又一句,到門口還是分不開。
範彬得了訊息,帶著人等在門口,見兩人實在分不開,上前道:“母親,不如留廉姨住下吧,你們姐妹也好親香親香。”
“這可不行,家裡哪位等著呢。他也盼你訊息良久,我得回去和他說一說。”廉夫人笑著擺手,依依不捨終於舍。
景華扶著母親往馬車去,突然,景華身子一僵,接著便是癱軟,幸虧廉夫人眼疾手快扶她一把才沒摔倒。
“怎麼了?”廉夫人緊張問道,順著她的視線看向旁邊,一個身材高達長著絡腮鬍子的大漢站在範彬身後,想來是他的護衛。
“究竟怎麼了?”廉夫人見景華面色驚恐,喉嚨裡又發出那種咯咯的聲音,驚嚇過度說不出話來就是這個模樣。
“沒,沒……”景華手腳癱軟得爬上馬車,深呼吸幾下才把氣息勉強調勻,“母親,不要讓他送。”
“都說哈哦了……”
“不要送!”景華斬釘截鐵,一張臉青白青白得看著廉夫人。
“好。”廉夫人立刻應下,依她對女兒的理解,若是無緣無故,景華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廉夫人掀開車簾交涉,景華條件反射把自己藏在車窗外看不到的陰影裡。又是一番推辭謙遜,終於說定她們自己回去。
廉夫人有心想問一問景華是怎麼了,可看景華神魂不守的模樣,也問不出口。
景華心中已經被巨大的震驚淹沒,那個人,那個絡腮鬍子,就是夢中殺害自己的人。裝作山匪,姦汙後殺害。那種痛苦彷彿已經加諸在自己身上,景華感覺一陣陣發冷。
不行,不行,我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什麼樣的夢能夢見從未見過、現實中卻有的人,這必然是某種啟示。我不能坐以待斃,不能!
景華仔細回想,朱夫人慈愛溫和,一言一行都是對閨閣時光的回憶,對父母、對自己的關切溢於言表。哪位範公子也稱得上彬彬有禮,英朗少年,怎麼會是夢中的模樣。
景華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自己什麼地方得罪了他,或者他也被人利用了,那個絡腮鬍子本是盜匪,或者被什麼人利用了。
景華不明白,範彬卻很清楚,既然廉家母女不讓送,範彬辭過母親,到自己書房關門議事。
一個梳雙丫髻的使女跪在地上,恭敬複述朱夫人和廉夫人母女的談話,“後來,夫人和貴客就上了小舟,夫人親自撐船,說了什麼不得而知。”
“退下。”
“奴、奴、奴告退。”那使女結結巴巴小聲回了一句,身後狗攆一般退了出去。
絡腮鬍子看使女這幅膽小樣兒就不屑,拱手道:“少將軍,您如何打算。”
範彬靠在官帽椅上,手指在扶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得敲著:“不慌,我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先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