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珠花原是聖上所賜,說是西境異族月國的貢品。”陳書蘭笑著問道:“不知謝小姐這琉璃珍珠是從何處得來?”
所有人都朝著謝昭昭看過去。
謝昭昭面容平靜,心中卻是一陣無語。
原以為是隨便什麼珠子呢。
沒想到大有來歷。
宣武皇帝賞賜琉璃珍珠給陳書蘭,其意思不言而喻。
那是內定的孫媳。
自己如今這珠子的來處都不好說。
陳書蘭笑問:“莫非也是聖上所賞?”
“此珠是我——”謝昭昭沉吟片刻,剛要說意外得來,卻不想雲祁站起身來,聲音低沉慵懶,截斷了謝昭昭的話,“我送的。”
“此珠是本王在西境所得戰利品。”雲祁從高臺上下來,“我放在身邊也無用,隨手便送了人。”
“這珠子很平常嘛,也沒什麼特別的。”雲祁看著周王,“小皇叔,你說是不是?”
“……”
周王沉默片刻,笑起來,“的確,不過是個罕見的珍珠而已,的確沒什麼特別的。”
“謝七小姐的字很不錯。”周王舊話重提,看向謝昭昭詢問道:“不知姑娘這幅字可否贈給本王?”
雲祁眉心微皺,眼底閃過一抹不悅。
謝昭昭心底也沉了一瞬。
從這宴會之上週王說話到現在,他看似言談隨性,實則一直在扇風點火。
一邊誇讚陳書蘭挑起陳書蘭和雲祁的事情,一邊又將火燒到謝昭昭身上,此時要謝昭昭寫的這幅字……男子收藏女子的墨寶,本身就是件有些曖昧的事情。
雲祁是肯定不樂意的。
周王這一出,又是故意激的雲祁生氣。
雲祁已經在這宴席之上對謝昭昭頗多偏袒關照,若是霸道的再不讓這幅字,也不知被人如何議論。
傳入宣武皇帝耳中又會傳成什麼。
謝昭昭朝著雲祁輕輕搖頭,示意他別犯渾。
不過一副字而已,根本什麼也不是,為這點東西發作屬實沒必要。
“謝七小姐?”周王追問,“行嗎?”
“既然周王殿下喜歡,按——”謝昭昭正要說話,陳書蘭忽然說:“且慢!”
謝昭昭回過頭去,就見陳書蘭從賢妃身邊起身,也走了過來,“周王殿下,這幅字寫的是我的詩,我也很喜歡,您能不能讓給我?”
“這……”周王微怔。
陳書蘭又說:“常言說得好,君子不奪人所好,書蘭想,周王殿下一定是大方的人,不會和書蘭搶的,那就多謝了。”
周王失笑:“陳小姐伶牙俐齒,好,本王不與陳小姐搶了。”
“多謝。”陳書蘭轉向謝昭昭,“謝七小姐,送我可以嗎?”
謝昭昭:“……”
這陳書蘭實在是古古怪怪的,讓謝昭昭拿不準她到底想幹什麼。
今日宴會已經一波三折。
謝昭昭不想糾纏,隨即點點頭說:“陳小姐喜歡就好。”
因為這點小小的插曲,詠菊這個節目算是跳過了。
賢妃笑著說道:“今日既然是賞菊,那不如大家都在這御花園走走吧,看看菊花,晚些再到承慶殿。”
“是。”
一眾女眷行了禮。
男賓那邊也都散開來。
謝昭昭回到於氏身邊,於氏臉色不太好,輕輕握了握謝昭昭的手,低聲說道:“這個陳小姐果真是來者不善。”
“好了。”謝昭昭溫聲說,“咱們也找個地方,看看菊花吧。”
“……好。”
於氏點頭,和謝昭昭手牽著手往御花園深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