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輪接電話的時候,我看見2號電話的小蕊接到了她兼職以來的第一個電話,這個工作似乎很適合她,她在宿舍就是話癆,誰都能跟她聊得上,現在接了電話,聲音低低的,兩個人很快就聊得火熱。
這裡打盡電話的人奇多,一會兒過去,我看見我電話的紅燈也在閃了,我無比好奇地拿起電話,喂了一聲。
對方問我:“小姐,是95271主持嗎?”
我哦了一聲。
對方似乎很詫異我的不善言辭,啟發地問我:“小姐,你不該跟我多聊聊天嗎?”
我想起之前隔壁那位教我的方式,心中謹記捏、輕、細三個字,於是更加用力地捏著嗓子,舉著話筒說:“您。。。。好。。。。。,歡迎。。。。。撥打。。。。”
我還沒有說完歡迎語呢,電話那頭吧嗒一下就給掛了。
當我抬起頭來,看見大家詫異的眼神,似乎都在忍者笑意看我。
小蕊捂著話筒,身子直抽。
我很鬱悶地拿著電話,還在糾結於那個電話為什麼掛得這麼快,很快第二圈又輪到我了,有了前面那個電話,這次我流利多了。
我捏著嗓子:“您您。。。。好。。。。,歡迎。。。。撥打。。。”
這下,電話被掛得更加徹底,我石化在那聲果斷的,清脆的掛機聲中久久不能回覆過來。
我都輪了第二圈了,小蕊還在跟第一個人聊著。
聊得熱烈無比,我看了看四周,大家的膝蓋上都蓋著被子,聊得熱火朝天,似乎只有我一個人手足無措地拿著點歌簿發楞。
過了一會兒,負責的大嬸捏著本子衝出來了,大叫:“14號是誰?”
我顫抖著舉手,她以一種快要崩潰的樣子問我:“你怎麼捏著嗓子跟客戶交流的?”
我很鎮定地咳嗽了一聲,以剛剛那種氣若游絲的狀態將95271的開場白唸了出來。
我看見那位大嬸的臉一直在抽搐。
沒聽我說完,她就已經崩潰了:“姑娘,學生妹,我請你來,不是讓你半夜講鬼故事的,你這樣發音,難怪接連有兩個投訴電話了,你以後就給我放歌吧!”
我哦了一聲,不死心地問:“是不是不完美,我還可以捏得更細點!”
大嬸暴怒,伸手一指,對我咆哮:“給我閉嘴,去接電話!”
(○o○)。。。技術難度太高了,閉著嘴接電話,我覺得我可以繼續揣摩一下。
當第三輪電話接進來的時候,我看見電話燈在閃爍的時候,立刻撲過去,二話不說,開始放歌,隨便摁了兩三個鍵,悲劇似乎再次發生了。
我聽見播放器似乎宕機了,聲音很大,一直重複著歌曲的某個字,電話裡的人似乎被驚呆了,居然沒有掛電話。
我開心了,衝著電話通豪放地吼:“你還要聽什麼啊,還要聽什麼,哥們,咱們換一首啊?”
對方咔嚓一聲,將電話給掛了,我聽著餘音繚繞的掛機聲,差點流出一兩滴熱淚。
計分器上顯示,兩份四十秒,我有些欣慰了,第一次電話我接了兩分鐘,第二次電話是兩份十秒,總算我是一直在進步著的。
我開始無比期待第四個電話的到來。
這是已經是凌晨三點,不少人忍著哈欠趴在桌上發出靡靡之音,我接了第四通電話,對方很古怪地要求我說:“小姑娘,你叫幾聲。”
我啊了一聲,很疑惑。
有些不確定地問他,你讓我叫幾聲,他哎了一下,我忐忑不安地握著電話,糾結著,給自己鼓足勇氣,振臂高呼,大吼了幾聲。
整個屋子裡的所有人都停下了交流,目光炯炯朝我看,我聽見電話裡那位低低叫了一聲:我的媽,然後把電話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