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憋死了呢?”我吶吶的說:“師祖爺就沒有一點點動靜?”
“誰知道?”師傅用低沉喑啞的嗓音,夢中囈語似的敘說著:“他就像睡著了一樣,躺在棺材裡一動不動,鼻子沒了呼吸,手腕沒了脈搏。我和棺材鋪的老闆都嚇住了……最後棺材鋪的老闆把棺材白送給了我,我下葬了你師祖爺,等回到老家的時候,你師祖奶奶也病死了,又過了一年,你師孃生嬌嬌,難產死了……老話說得好,一朝用歪心,禍及幾代人啊。你師祖爺的遺物裡有一本書——《木工厭勝術》,我反反覆覆看了好多遍,裡面歪門邪道的東西多,正兒八經的東西也多,可我思量來思量去,總能想起你師祖爺在棺材裡憋死的那情景,所以我把書燒了,也不想再用裡面的道道兒害人。這次,唉……還是沒能忍住。”
見師傅的臉色有些難看,我安慰師傅說:“這次咱沒有歪心,是那個胖子太作踐人,咱們自己出一口氣也是好的。”
師傅說:“我就是打算過段日子,等這主家搬進去住了以後,再找他說道說道,如果他願意把工錢還給咱們,我就給他解了,不願意的話,那就讓他天天做噩夢吧。”
“師傅,那個死胖子要是報警了怎麼辦?”
“我不告訴他玄機在哪裡,他報警了也拿不出來證據。”師傅說:“再一個,我活到這把年紀,也夠本兒了,不怕他報警。就是嬌嬌,以後要是我死了,你得照看好她。”
“嬌嬌?”我一下子愣住了,只覺得一股血氣從小腹直往上拱,供到了腦子裡,臉漲得熱辣辣的。
師傅說:“我帶你了七八年了,知道你脾氣、性子都是好的,不軟也不壞,最重要的是沒有賴心眼兒,嬌嬌跟著你,我也放心。”
“師傅,我……”我一下子臉紅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嬌嬌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段有身段,能幹重活能吃苦,不矯情不野蠻,是千里挑一的好姑娘,能看得上我?
“進屋吧。”師傅說:“嘴巴嚴一點,千萬別對老大、老二透露一個字兒。”
“是,師傅。”
我答應著,跟師傅進了屋子,我們倆都像是沒事兒人一樣,可我們倆也都忘了一句話——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很多事情,只要你做了,就一定會有人知道!
進屋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凌晨一點半了,大師兄和二師兄都還在熟睡。
我和師傅脫了衣服,裝作什麼事兒也沒有發生,鑽進了被窩。
第二天,我們和往常一樣去小區裝修房子,整個上午、下午,包括中午嬌嬌來送飯,一切都正常,師傅除了幹活、吃飯、休息、抽菸之外,沒做別的。但我看見那個罐頭瓶子一直在師傅上衣口袋裡裝著呢。就這樣直到晚上下工,師傅發話了,讓我們三個先走,說還有一小片牆的灰和漆沒有上,他要處理一下。
我知道師傅這是要動手了,要把貓眼封到臥室的牆裡面!
今天整個白天,我們都在臥室裡鼓搗,要靠床的那一面牆壁,剩下一片沒有刷灰上漆,師傅只要用鑽在上面穿個孔,把罐頭瓶子塞進去,然後用灰填好,刷上乳膠漆,從外面看,是怎麼都看不出來破綻的。
大師兄說:“師傅,要不我弄吧?”
“不用。”師傅說:“你屎尿多,我知道你早都憋不住了,趕緊下去吧,我弄完了還要再驗驗白天的工,你們也別在這裡礙事。”
大師兄和二師兄不說話了,我的心裡卻一陣慌亂,那感覺就像是把手插進人家包裡偷錢,被當場按住了一樣,無比的做賊心虛。
我看師傅時,師傅倒是波瀾不驚,悠哉悠哉地在屋裡晃悠著,說:“你們趕緊走,我弄完也就下去了。”
大師兄和二師兄對視一眼,一前一後出去了,師傅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