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舊事。
蕭家如今一門兩爵,高位將領不計其數,何等榮耀。
“陛下隆恩,蕭家必定感激涕零。”高德奉承著皇帝躺下,才慢悠悠走到殿外。剛走出殿門,高德卻又失禮得退了回來,腳步聲不再輕柔和緩,反而刻意沉重起來。
退到殿內燈火光光亮處才看清,不是高德想要退,而是眼前一把剛刀逼著他不得不退。
“何事啊?”帳子裡皇帝悶悶得問,心想高德也太不懂規矩了。掀開床幔繞過屏風,卻見三皇子一身戎裝、刀指高德,身後是同樣戎裝甲冑的親衛簇擁。
“父皇,父皇啊,父皇!”三皇子一聲聲喚著卻不說話,彷彿千言萬語都在這三聲父皇中。
高德見三皇子沒有立刻發難,趕緊退到皇帝身邊,把皇帝擋在自己身後,厲聲呵斥:“三殿下,您這是做什麼?迷途知返,尤未晚矣!”
皇帝和三皇子都沒對這話有所反應,皇帝揮開高德,皺眉道:“你這是要學李世民?外面解決了嗎?老九如何?蕭文與你合謀了?”
皇帝問得平淡,不見怒氣,三皇子也回答得乾脆:“三叔是真正的忠臣,怎會與我合謀,被灌藥打暈在值房了。外面?哪兒有外面,今日元宵燈會,父皇大喜,下旨傳位於我,明日就是登基的好日子,今年郊祭不必勞煩父皇了。”
“哦?逼宮禪位,還算有手段?老九呢?你準備怎麼解決他?”
“兒臣已派府軍前去。九弟尚未開府,久居宮中,只有宮女內侍隨身侍奉,兒臣的府兵習的是軍法,蕭六表弟親自調教。父皇陪兒臣等一等,不用一炷香的時間就知道答案了。”
雙方都知道此時憤怒、嘶吼已經沒有用了,所以,他們都願意保留最後的氣度,他們都覺得自己不會輸。
兵戈聲在歡慶的黑夜裡也很明顯,一炷香還未染盡,門外就傳來通稟聲,皇后來了。
三皇子大驚,迎出去道:“母后不該來的。”
“來不來有何區別,你勝了,我是太后,陛下心中必定恨我入骨。你輸了,難道我能置身事外,又何必掩耳盜鈴。我怕你礙於君臣父子,不敢動手,所以我來瞧瞧。”皇后沒換掉剛才參加元宵夜宴的大禮服,一身華服走到兒子身邊。
“你們母子當真無可救藥了。”皇帝搖頭,這是他今夜第一次口吐惡言。
“陛下說的是,都是陛下逼的。我做貴妃的時候,陛下待我如珠似寶,等我做了皇后,成了陛下的妻子,反而不如從前。怪不得總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呢?”
皇帝皺眉,不想接這個話題,明明是嚴肅的兵變奪位,怎麼皇后一來,就變成了怨婦罵街。
“我也想問一問陛下究竟有心嗎?我為陛下誕育兒女、打理後宮、處處退讓,卻總比不比過死人李氏女?”
“皇后賢德,豈是你能媲美的?”
“賢德?可能是吧,可惜命不好,遇上陛下,早死了。這些年,慶雲宮對我陰陽怪氣,總以為是我殺了李氏,陛下應該知道我是冤枉的吧。李氏那傷春悲秋的性子,哪兒用得著人殺,只要陛下忽視她一點,多寵信別的宮妃一點,她就能自己把自己逼死。說到底,是陛下殺了她。可嘆她死就死了,怎麼還要留下兩個狼崽子?”
“母后,時辰到了,您先回避。”三皇子從親衛口中聽到九皇子殞身的訊息,不想再聽這些廢話了。
皇后從袖中抽出一把袖中劍,拔劍出鞘,“用這個,這是我的嫁妝。”我當年帶著愛意握著短劍,想護衛我的夫君,如今夫妻情變,那就用這把短劍結束一切。蕭皇后也是個狠人。
三皇子接過短劍,步步逼近,口中勸降:“父皇,您退位,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太上皇,兒子只有孝順您的。名正言順自然最好,若是不能,兒子身邊有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