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判了,笑道:“大好春光,理應賦詩一首,以做紀念。”
又來了!
連老好人劉副使都苦著臉,又要聽毛大人的酸詩。恰巧一群孩子提著落下來的風箏跑過,一邊跑一邊抱怨,“這風也太小了,根本放不上去。爹還說春天來得早,早什麼啊,我的風箏都還沒放上去呢!”
這正是一首好詩啊!毛大人仰面看了看天空,慢慢吟道:“兒童結伴褲褶紅,手提線索罵天公。人人誇你春來早,欠我風箏五丈風。”
眾人紛紛撫掌贊妙,今天的詩居然不酸了,一洗頭巾氣,盡顯天真爛漫。毛金貴果然是毛金貴,做的詩也不然塵俗煙火氣,不說春雨貴如油,不說春來早、收成好,他只擔心春天的風能不能讓風箏飛得高。
景華看著遠處半空中的美人風箏,與別人的都不同,讓身邊侍女去詢問哪裡買的風箏,不一會兒,就見一個身形單薄的青年男子走了過來。
“學生見過公主殿下。”這年輕人一來就先聲奪人。
景華非常配合,笑問道:“你認識我?”
“學生猜的。幾位大人氣宇軒昂、都非凡俗之人,卻拱衛在一女子身側,有此排場,學生只能想到公主一人。”
“是個聰明的,你是哪裡人,怎麼在這裡放風箏,是你自己做的嗎?挺好看。”景華接過侍女遞來的風箏,饒有興趣翻看。
有貴人垂問,青年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學生姓葛,上敏下行,天禧二年中秀才試。後來家鄉發了大水,家業都泡爛了,只能帶著幼弟、幼妹出來討生活。可惜學生自幼讀書,身體不好,做不得重活兒,只能做些風箏補貼家用。還要拜謝公主一路扶照,不然幼弟幼妹熬不過路上饑饉,學生這廂有禮了。”
“哦,挺好。賣我一個風箏吧。”景華沒說什麼,路上遇見個有趣的人,於她而言只是個小插曲。
看過百姓過的還算安樂,景華就放心了。上了馬車,許斌卻還在想剛才的年輕人,“公主可是想要簡拔那個葛敏行?”
景華笑道:“舅舅想多了,我就是見他一個讀書人放得下架子,也友愛弟妹,順手幫他一把。我買過的風箏,城中誰不想沾沾福氣,他的生意就起來了。”
“原來如此,是我多慮了。”許斌不好意思笑了笑,“的確是個難得人,剛才我打聽了,站在遠處怯生生等著的兩個小孩兒只是他的庶出弟妹,難得他不計較嫡庶,如此顧念血脈之情。”
景華聽過就忘,她現在沒心思玩兒風箏,今日的主題仍舊是考察民生,從郊外回來,又撲在無數公文中。
景華忙得不可開交,張將軍卻在這個時候來求見。
自然是要見了,景華把人請到廳堂上,換了衣裳就來見人。剛進大堂,卻見張將軍大禮參拜,奉上手中令牌。
景華扶他,詫異問道:“張將軍這是做什麼,快快請起。”
“末將有罪,特來向公主請辭。”張將軍不肯起,堅持奉上令牌。
“你先起來再說。”景華拉不動他,又不好叫人進來怕他面上過不去,只能先接過令牌。“起來說吧。”
張將軍這才起身,慚愧道:“末將目光短淺,不知公主有此長遠打算。如今兄弟們衣食無憂,還有新盔甲、好戰馬,跟來的百姓安居樂業,商人也賺得盆滿缽滿。末將無能,跟不上公主的步伐,還請公主另則賢明,統領使團衛。”
為了表示自己是真心臣服,而不是撂挑子威脅上司,張將軍補充道:“若是公主不棄,末將願在使團衛中任偏將、總旗,只要公主肯用,給末將一把柴刀、一匹老馬,末將也能上陣殺敵。”
這小半年下來,張將軍是真服氣了。甭管公主是怎麼做到的,反正張將軍只看到麾下弟兄日子越來越好,之前那些衣衫襤褸的流民也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