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妾的出路9
內室的門吱呀一聲推開,一個少年提著和他體型極不相稱的碩大鐵水壺出來,“小爐子上燒了一晚,滾了的。”
“阿象,你怎麼起來了?”三熊子上前接過大鐵水壺。
“我早沒事了,三哥,你們忙著。”身形單薄的少年很快又鑽進小屋。
景華簡單清洗消毒,就著簡易的材料給二豹子拔箭裹傷。她一邊治傷,大虎子一邊解釋:“我們兄弟以前都是縣衙的捕快,老父為盜賊所害,我接了老父的差事,日子還算過得去。只是半個月前,大令突然遣散了我們,衙門也有外來的軍士把持。我開始以為上頭有啥密令,後來又以為大令遇險,還想著營救,不想三天之前,我們都被徵召去堤壩上挖堤。有老把式看出挖開這面堤壩後,大水會淹了西河的房屋農田。大令卻以妖言惑眾的名義拿下,說這是京城來的營造郎出的主意,工部的大人,自然比咱們這些泥腿子懂得多。然後就挖,不挖也沒辦法,旁邊還有軍士腰挎長刀守著。好不容易挖開河堤,徭役服完就該走了,當晚大令抬了兩頭豬來犒勞,大傢伙都說大令仁慈。結果所有人都被藥翻了,若非我家小四警醒,我們兄弟也早成了水鬼。”
三熊子也握拳痛恨罵:“可恨!當初大令說上堤保家園,六十的老族叔都去了,小四這等沒長成的孩子也去了,去了的都沒回來!往日睡著都能聽見隔壁田二哥呼嚕聲,現在連蟲都不叫了。千辛萬苦挖開的堤壩淹了自己家,我們連命都保不住!”
自己動手挖自己的墳墓,後悔、痛恨,悔不當初,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罵自己怎麼這麼蠢!
景華靜靜聽著,給二豹子裹好傷口,叮囑道:“白瓷瓶裡的是金瘡藥,凝血防毒有奇效,紅梅瓶裡有治風寒成藥,留給你們。我走了。”
“還請恩公留下姓名,我們兄弟日後好報答一二。”王虎抱拳挽留。
“不必了,萍水相逢,但願不必再相識。”景華頓了頓,還是點了一句:“洩洪牽扯局面大,不是區區一個縣令能做主的。你們好不容易逃得性命,善自珍重吧。”
說完,景華頭也不回的離開,雖然來的時候是各種彎彎繞繞,但她記憶力絕佳、空間分析能力不差,不必原路返回,直接衝著城牆的方向潛行過去。
王家兄弟站在窗邊努力辨認那個虛影,大虎子嘆息一聲:“是個好漢,可惜沒能留下他幫忙。”
二豹子沒這麼大的信心,“一個臉都不願意露的人,和咱也不是一路人。走了好!”
大虎子習慣性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見二豹子倒吸一口涼氣,訕訕收回手,“到底是救命恩人,沒他幫忙,咱們三兄弟早摺進去了。”
小四象從內室出來,端了幾個烤熱的饃饃,補充道:“他不但是同路人,恐怕比咱想要的還多。”
“小四?怎麼說?”大虎子抓著燙手的饃饃左手倒右手降溫,他們兄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