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面前狠狠跺腳,實在不知如何發洩喜悅之情,衝到門口大喊,“大喜事!大喜事!發月錢,多發月錢!”
“大哥這是歡喜糊塗了!”阿勝捂嘴偷笑,和阿曜一起扶著母親離開,讓哥嫂獨自慶祝。
萊國公小心翼翼把景華扶回房裡,看著她做針線皺眉:“這玩意兒費眼,讓府裡繡娘做吧。”
景華看書,萊國公皺著眉頭審視書名,“這書費神,我給你讀吧。不好,聽書也吵得腦袋疼,不如你躺著吧。”
景華含笑打趣:“吃了睡睡了吃,母豬也沒這麼清閒。你別瞎操心,我好著呢,還能練套拳法,耍一整套長鞭。”
“是了,是了,兵器全都收起來,阿曜和阿勝昨天還跟著你習武呢,這可要不得,在孩子生下來之前,你都不能如此劇烈活動了。”萊國公一驚一查德跑出去吩咐人整理小校場,回來的時候卻見景華坐在書桌前寫著什麼。
“你又在幹什麼?真是一眼不看著你就要勞累自己,累壞了怎麼辦?”
“斂之,我的國公爺啊,我就寫寫東西,哪裡累著了。我手裡寫著、心裡想著,肚子裡的孩子也能多受些薰陶啊。”
“咱們的孩子,何必薰陶,自然挑著你我的好處長,天生就有國公府的富貴,受這辛勞作甚。”萊國公刮刮景華的鼻子:“你就是個勞累命,老覺得對前人有責任、對後人有責任,偏偏不為自己活。”
“斂之說的是,我也知自己活得太認真,可實在學不會輕鬆活法兒,不如斂之教我?”景華放下手中狼毫,以手托腮,含笑問他。
萊國公走到面前,輕輕擁住她道:“你就不催我上進嗎?我那些兄弟們都說,等成婚有了孩子,媳婦兒就該催著我上進了,當差、做官,給孩子積攢家業。”
“可斂之不喜歡啊。”景華撫摸他精緻的眉眼,“斂之說的對,我們已經有了富貴,何必汲汲營營,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教養孩子,讓他衣食無憂、懂事明理就好,再想要多的,他自己會去找的。”
“小時真乃賢妻也!”
“斂之也沒約束我不準過什麼日子啊?”景華歪頭一笑,“我就喜歡忙碌的日子,孝順母親、教養阿曜阿勝,管理內宅,忙起來我就充實。還要抽空習武、讀書,插花、焚香,排的滿滿當當,即使辛勞,也很享受。”
未曾寄人籬下10
景華雙腿岔開,坐在桌邊作畫。懷孕的人才知道,是不能時刻保持儀態的。肚皮鼓脹,原本白皙柔嫩的面板上變成青紫色,上面還有蜿蜒的血管,實在可怖。還有不停想出恭淨手的尷尬,即便坐下,也需要微微後仰,腰上墊著軟墊。
所以,景華急需做些事情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畫畫就是很好的打發時間的方式。尤其是工筆山水,底稿一層、描線一層、上色一層、暈染一層,費時費力,卻也養氣凝神。
不過,今日萊國公已經在屋裡坐了一會兒了,還沒開口打斷,景華有些好奇的轉頭問道:“斂之今日怎麼不勸著我了?”
萊國公勉強笑笑,仔細觀察景華的臉色,“以往勸你,你還要打趣幾句;如今不勸,你反而自覺,可見不勸比勸了管用。”
景華抿嘴一笑,“都是斂之慣的~這也證明我把斂之的話放在心上啊。”
景華放下畫筆,今日的量完成,這幅畫了大半個月的畫終於完成了。景華不能維持一個姿勢太久,笑著對萊國公招手道:“斂之幫我提詩如何,一時想不出應景的。”
萊國公看她畫的是遠山近樹、鄉村茅舍、溪水田家,想了想,提了一句“山下蘭芽短浸溪,松間沙路淨無泥”。
景華笑道,“只取這兩句,清新明麗,倒看不出休將白髮唱黃雞的慷慨。斂之取得妙!”景華另取了一支筆提上自己的名號:“時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