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老爺要賞些什麼下來。”
“賞什麼都是老爺夫人的恩典,我又不缺這些。”
“姨娘當然不缺,可老爺近日都不愛到芷蘭院來了,萬一節禮賞賜少了豈不讓人看輕!”
景華順著小翠的思路往深裡想,沒聽到她叫人,有片刻怔愣。在小翠看來,就是這話說到姨娘心坎上了,再接再厲道:“姨娘,上次宴會您不能參加,老爺也沒點別的姨娘陪侍,可見心裡最看重的還是您。那個詞怎麼說來著,寧缺毋濫!您不去,老爺連夫人都沒讓出席呢!不如咱們趁著這次年節裡的賞賜,讓後院眾人看看您的愛寵。”
“怎麼看?”景華好奇問道。
“自然是讓老爺賜您一些好的、貴的、珍奇的,您是老爺心尖尖上的人,節禮自然也要是頭一份。”
“你這話不對,內院頭一份應該是夫人,我怎能與夫人爭鋒。”
小翠眼波一轉,笑道:“姨娘說的是,可除了夫人佔著名分大義,您就是後院第一人。您可是大少爺的生母,都說母憑子貴,這是您應得的。”
景華想了想,彷彿十分憧憬,但還是搖頭道:“不好,夫人教導我謙虛自持,我也不喜歡出風頭,還是算了,老爺賜什麼我收著就是,不要做這些獻媚邀寵的事情。”
景華說完了還不放心,又叮囑一旁的月娘:“你替我和院子裡的人說一聲,不可驕矜自傲,老爺寵愛誰、看重誰全憑老爺心意,我院子裡的人不能做不守規矩的出格事。”
“姑娘放心,奴婢會傳達下去的。”月娘說完,又飽含深意得看了一眼小翠。
景華也看見了這個眼神,補充道:“小翠,你也是。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為了蘭家好,可我不能做這種事,你要聽話,知道嗎?”
“是。”小翠沉悶應下,只是已經被挑起的心思,不是那麼容易就被按下去的。
快過年這段日子,家家戶戶都是最忙的,聶府也不例外。周夫人更是忙得腳不沾地,累得脖子痠疼:“哎呀,真是老了,這日常人情往來都覺得累人。去年手把手教蘭兒,瞧她悟性好學得快,還以為今年能讓她搭把手呢。誰想她這病拖拖拉拉到現在都沒好,張大夫怎麼說,到過年能好不?帶著病氣過年,終究不吉利。”
陪嫁嬤嬤忍了又忍,終究沒憋住:“夫人!奴婢擔心您看錯人了!芷蘭院這幾日沒少借病邀寵,從老爺那裡要好東西。”
周夫人輕笑一聲,“這有什麼?小姑娘家家的,沒見過新鮮東西好奇而已,給她就是。”
“可奴婢怕養大了她的胃口,這些日子要的東西一次比一次貴重,怕也是個不知分寸的。得您庇護還不滿兩年,這就原形畢露了。”
周夫人擺擺手不想說話,她這麼大年紀的人,已經不太愛較真的。小姑娘虛榮些、喜好華貴珍寶是人之常情,人嘛,誰能無缺點。只要蘭氏懂分寸,她願意接著庇佑她。
陪嫁嬤嬤正在鉚足勁兒給芷蘭院上眼藥,另一位得力管事嬤嬤黑著一張臉進來稟告:“回夫人,老爺做主,將國公府送來節禮中一枚鳳釵送到芷蘭院去了。”
陪嫁嬤嬤一驚,禮單她們早就看過:“可是那累絲嵌紅寶金鳳?”
“正是。”管事嬤嬤臉色更難看了。
“那可是咱們老太太專門給夫人打造的,芷蘭院那個怎麼敢?她怎麼敢?”陪嫁嬤嬤怒髮衝冠,直言道:“夫人,您不能再慣著芷蘭院了!奴婢替您走一趟,教教她規矩!那也是她能戴的。”
周夫人洩氣得靠在椅背上,心存僥倖問道:“那金鳳是老爺主動給的吧?老爺一個大男人,不懂這些也是難免……”
“芷蘭院的小蹄子在老爺面前進言老爺才給的,小翠是蘭姨娘的貼身丫鬟,從小陪著蘭姨娘一起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