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機會。可是巴斯德說的對,最然科學沒有國界,但是科學家是有祖國的。我很抱歉。”
景華鞠躬離開,她彷彿總在傷害那些看重她的人,五年前,她同樣鞠躬告別上一位教授。
在來美國之前景華就做好了一切準備,絕沒有法律上的風險。在今天之前,她甚至幻想著龐弗雷教授通情達理,能夠理解她,願意和平分手。現在看來,果然是她想多了。
“你要想清楚,只要踏出這道門檻,我不會為你簽署任何推薦信,有我在的地方,我不允許你的聲音存在。”龐弗雷教授在背後冷冷道。沒有法律風險,不代表不能用別的制裁手段。
景華沒有回頭,背景連停頓都沒有,直接走出了教授的辦公室。
教授的咆哮聲整個實驗室的同事都聽到了,和景華關係最好的一位黑人女孩兒道:“當初你問我需不需要學西班牙語,方便看文獻。我告訴你不用,你還問為什麼。當時沒說,現在可以告訴你了:因為你早晚要回去的,沒必要適應什麼,你們中國人總是這樣。”
港都豪門小公主9
“你早晚都要回去。”這句話對國人而言,也許是驕傲自豪的,學成歸鄉、報效祖國是可在骨子裡的信念。可對那些傾心培養你的人來說呢,看重你、栽培你、甚至把你當做衣缽弟子,不是為了讓你有朝一日成為對手的。
我對祖國有了交代,可我也同樣辜負了別人。有什麼辦法呢,人這一輩子,總是在辜負與被辜負中長大的。我已經盡力了。
景華載譽而歸,沒有參加慶功宴享受恭維,而是第一時間去了醫院。印象中健碩的老人已經瘦成一把枯骨,深陷在床上,彷彿被子都能壓垮他。老人的手只剩一層皮貼在骨頭上,血管突出,猶如要掙脫那層薄薄面板蹦出來。
景華輕輕握住老師的手,聽他斷斷續續的叮囑:“回來……就好,好……研究,要抓緊!”
“老師,我回來了,您放心,我會的。”見慣了生命無常,可我仍舊為即將凋零的大樹傷心。
老師的妻子兒女早在當年的浩劫中去世,唯一一個孫子,並沒有走上研究道路,而是入了仕途,大約每個人都會根據自己的經驗、家族的遭遇找尋自己認為更好的出路。
老師去世,舉國皆知,普通人只知道那是新聞裡的一段訃告,感嘆一句好像是個老專家。行當裡的人卻天南地北、全球海外往回趕,只為了送老人家最後一程。
悼念儀式過後,老師的遺體被送到公墓入土為安。所有人都離開了,景華留到最後,心中充滿對老師的不捨和命運無常的感慨。
景華正準備離開,卻見一位黑西裝、戴眼鏡的男士抱著一束白菊過來。
“鐵師兄。”景華頷首示意,微微側頭擦了擦眼淚,不願自己表現得狼狽。
鐵師兄放下花束,三鞠躬後長長嘆息,兩人沉默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