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你這樣的兒子,就是最大的汙點。範氏一族,捐軀沙場者眾、惠及鄉里者眾,只有你揹負罪名,連祖墳都進不去。”朱夫人搖頭嘆息,“臨死還要攀扯旁人,你是真的沒救了。”
“從小你接到金陵的信總是很高興,信放在最珍惜的楠木盒子裡看了一遍又一遍,你敢說那不是和廉希聲通訊。”範彬當場質問,他不想再看母親裝模作樣。
“那是姐姐……廉夫人寫的。”
“母親還要騙我,明明是廉希聲的字,我見過他寫的條幅。”
“當年廉夫人名聲不顯,女子字跡不宜流露在外,就仿了她夫君的字。廉夫人是書畫大家,她有這樣的本事。後來她出名了,也沒有人敢輕易質疑了,就用自己的字給我寫信。”
“怪不得,怪不得後來字跡就變了,我以為是障眼法。”範彬喃喃,難道是自己想錯了,不可能,不可能,他有別的證據:“那你為什麼總是說起金陵、說起景山書院就那麼高興。每年商人孝敬了幹荷葉、幹荷花一點兒金陵特產,你總有豐富回贈。”
“為什麼不?”朱夫人反問,“我從小在金陵長大、在書院長大,鱸魚之思能傳為美談,我想念金陵的荷花荷葉怎麼了?就因為廉與蓮同音,你就這樣揣測我?我這個做母親的多麼失敗!”
“那你和父親為何貌合神離!這總是真的了吧!”範彬激動得撲到柵欄邊,可他的手腳都被鐵鏈鎖住,撲不過來,掙得鐵鏈嘩嘩作響。
“又是一樁家醜。”朱夫人閉了閉眼睛,放棄一切臉面、掙扎。“你是多少庶出兄弟姐妹?你父親有多少妾室?你記得八歲那年被寵妾鄒氏陷害,你父親是怎麼做的嗎?範府是有規矩的地方嗎?邊關是個太平地嗎?你父親藉口武將朝不保夕,香火傳承為要,納了多少內寵。這樣一個人,我該怎麼辦?還是以夫為天,他說什麼我聽什麼,那你我早死了。”
“可他是我父親啊!”範彬喃喃,“怪不得你總說廉老頭如何深情,原來是這個意思,原來是這個意思。”
“你父親在戰場上是個英雄,在家事上卻是個糊塗蟲。長於戰事、短於內宅,這樣的人並不少。男人總自以為是,我以為你是我的兒子,又經歷過那些內宅蠢事,你會理解我的。”朱夫人沒有說的太深,旁邊還有人,她不想讓自己太狼狽,雖然、可能,已經沒用了。
全家都是白月光13
福王很快就到了金陵,沒有擺出全副親王儀仗,低調得入了王府別院。可在世人的關注下,再怎麼低調也無用,福王前腳剛到金陵城,後腳訊息就全城傳開,以更快的速度向周邊關心這事兒的人擴張。訊息怎麼傳的比人跑腿快,自古以來的謎題。
可既然福王擺出低調的架勢,各級官員、鄉紳就識趣的不去打擾,只當自己不知道吧。
王府別院。
福王和刑部左侍郎相互謙虛,福王請代表聖命的左侍郎上座,左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