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往前走去,只是走沒幾步,又停下來,頓得片刻,終於走回到她面前:“對不起,是我不好。你不是愛管閒事的人,卻為我出頭,我不該發脾氣,不該口不擇言,更不該吼你。”
周滿看著他,沒言語。
王恕便道:“我知道,真相總要告訴她,可那一時半刻,心中實在難以決斷。是我該感謝你,你替我了做了我做不到的事。”
周滿問:“倘若她死了呢,你也不怪我嗎?”
王恕垂下頭去,靜默良久,終於道:“久負苦痛,心受熬煎,若實在難承,生念滅絕,自己了斷,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周滿道:“所以你也沒有勸她一定要活著。”
王恕輕聲道:“我只是希望她能活。”周滿忽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王恕望著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總之,我絕沒有因為你插手此事,對你生出半分的不喜。周滿,可不可以不要因此便厭憎我?”
周滿問:“你總這樣嗎?”
王恕不明所以:“什麼?”
周滿道:“總這樣瞻前顧後,事事都想做得周全,人人都想顧得妥帖,自身都未必能保,卻還想去多救一個人,多顧念一個人的感受,哪怕是我這樣的人的感受……”
王恕怔住,答不上來。
周滿望著他,心中真是五味雜陳,實在形容不上來那股感覺,只知道金不換叫他,是在沒有半點叫錯——
五感有缺,七脈不通,修煉不得,形如廢物。偏是這樣一個人,生了一顆濟世的仁心。
她實在難以分辨自己此時到底是憐憫更多,還是嘲諷更多,只慢慢道:“菩薩,你是泥捏的。這天底下,有那麼多的人,難道你都要去救、又都救得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