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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結束了’?”
卞梁音嘴裡塞著剛出鍋的鹽酥雞,像是沒聽清楚對方說了什麼一樣,掏掏耳朵,回頭問道。
看著她這個沒心沒肺的樣,和平有點不忍心說下去。
“我說我們的關係結束了,無論是主僱關係,還是對外宣稱的男女朋友,全都結束了。明天我會向媒體公開這件事情,然後給你安排一個全新的身份,送你出國,從此我們再無瓜葛。”
卞梁音因為過於震驚而忘了咀嚼,半塊掛在嘴邊的鹽酥雞“吧嗒”掉進了捧著的盤子裡。她追上他的輪椅,截在前面問道:“為什麼?”
真難以置信,前幾天還表現的你儂我儂,一轉眼功夫就說要跟你好合好散,就算是她女朋友演得不稱職,外加有一點點想要假戲真做的不軌心思,可保鏢還是能做的吧。
卞梁音三指對天起誓,“那個什麼,我跟你保證逛街送花大補湯的事情以後不會再發生了,我也不跟你同桌吃飯了,我、我就規規矩矩做我的分內工作,真的不會再出什麼么蛾子了。這樣還不行嗎?”
和平看著她,漸漸攏起眉峰。
卞梁音最頭疼這個表情,只要他把他好看的眉毛一湊在一塊就準沒好事。
“卞梁音,我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他繞過她,卻被她一把拽住了椅背的把手。和平轉了下輪圈,試著從她手裡掙脫,可是輪椅依舊紋絲不動。
“我不過是個保鏢你幹嘛這麼大費周章?要解僱我,給我算算賬打發我滾蛋不就得了?”還搞什麼新身份送她出國,她又不是攜款潛逃的政*官員,不過就是沾了他的光在各大報紙上露過一兩次臉,卸下光環往人堆裡一扔誰還能認出她。
和平頓了一會兒,說道:“你也算是救過我的命。”
卞梁音捏著他的椅背用力一擰,人便調轉過來,她雙手按在兩側的扶手上,陡的俯身,湊到與他近乎咫尺的距離,說:“和平,你喜歡我。”
對面的人原本垂眸避開她的視線,此刻卻倏地與她對視,那雙眼睛一瞬間聚集了很多種感情,有疑惑,有驚訝,有輕蔑,有厭惡,卻唯獨沒有她所說的哪怕一星半點的喜歡。
“卞梁音,你入戲太深了吧。”他嘴角泛起一絲嘲弄,琥珀色的瞳仁中倒映著她侷促的面容,“照我說的做,我會付給你一筆數目不小的酬勞。”
然後,人在卞梁音怔忪的瞬間抽身離去。
卞梁音垂手立在原地,覺得應該用什麼方法表達一下此刻的心情,可是她哭也哭不出來,吃又吃不下去,於是只能這麼站著,像一棵迎著狂風挺立的小樹苗,即將被連根拔起。
夜裡,卞梁音想了很久,總也想不出他這樣做的理由,她起身敲了敲隔壁的房門,她想問清楚,就像這世上最讓人不甘心的詞莫過於“死不瞑目”,無論如何,她都想要個明白的“死法”。
“進吧。”
卞梁音推門進去,沒想到和平正準備睡下,房裡掌著檯燈,他戴了眼鏡倚著靠墊在燈下讀書。卞梁音隨意瞥了眼,英文的,不過看封面應該不是什麼專業書,倒更像是小說或詩集。
他合上書本,卻仍戴著眼鏡,透過鏡片那雙眼顯得更加深邃,卞梁音抿了抿乾裂的唇,說道:“我想知道你為什麼做這樣的決定。”
“這很重要嗎?”
“我想知道。”
和平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你知道公司為什麼會裁員吧?無非是因為他們能力差績效低,再不就是因為公司支出縮水養不了那麼多人。簡而言之,被裁掉的人,都是不需要的。”
卞梁音也曾試著想過幾個理由,卻沒有一個像這樣赤/裸/裸的殘忍。他的話彷彿正踩在了她跳動的脈搏上,非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