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誕下幼子,升至四妃之列,其中的潛力,不言而喻。(注:宜嬪二十七歲。)
唯獨只有王有,卻是做了和昌公主的伴讀,雖同是公主,公主的生母同居嬪位,相比於居一宮主位,聖眷正隆的宜嬪而言,和昌公主的生母安嬪幾乎無人在乎。
生父只是七品的偏遠知縣,當年能選在君側,只因容貌出挑,然而在鶯鶯燕燕的後宮中,向來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如今的安嬪入宮已十三年,比之寧妃只小上一歲罷了。在保養上更比不得寧妃她們,如此在眾多新人之間,實在難得皇帝青眼。(注:安嬪二十八歲。)
一個安字,便能看出安守本分的意味。
所以眾人一致認為,王有的這個伴讀,不過是建恆帝為了全成貴妃的面子,給王有一個長留宮中的說辭,而在這次選妃上,她也不過是起了個錦上添花的作用罷了。
所以自打進宮後,顧硯齡三人自然是宮中那些貴主交好的物件,這就如同押寶一般,不論壓得對,壓不對,總比傻不愣登看著旁人拉攏,自己什麼都不做的好。
畢竟,眼看著當今太子的身子不好,只怕即便將來繼位,也撐不會太久,到時候皇太孫繼位,太子妃退居幕後,那時能掌大興後宮,決定她們這些先帝舊人去留的,便是太孫妃了。她們這輩子想要的能有什麼,不過是後半生的安穩與富貴罷了。
而對於王有這個局外人,旁人看在成貴妃的面子上,倒也未做的太過明顯,只是在說話間,賞賜間,不由的分出了個輕重罷了。
可即便是這樣,於王有而言也是如鯁在喉。顧硯齡越是受到旁人的拉攏與稱讚,她心中的那股嫉妒感與威脅感便越深。
可不論是在那些公主貴女之間,還是在後宮的嬪妃之間,她都能深深的感覺到一絲孤立感,如同從前在王家,她總是那個被邊緣化的人。
似乎有她與沒她,都並不重要。
而最讓她無法忍受的,因著皇子與皇女的讀書之地只一苑之隔,每一次蕭衍與她們偶遇時,他對她沒有顯出絲毫的不同於旁人的親近,彷彿她只是一個表妹罷了。反倒是面對顧硯齡,即便蕭衍舉止言談仍舊那般溫和守禮,可總帶著幾分不同。
王有越來越覺得,自己嫉妒的快要發瘋了。
偏偏她心裡越恨,顧硯齡對她卻是越發故意的親近,旁人因著顧硯齡的緣故,也難免對王有多了幾分關注。
可這對於王有而言,就如同嗟來之食,她不得不接,卻接的失去了所有的尊嚴的驕傲。
而這一切,成貴妃與蕭衍,卻是視若無睹,彷彿根本不曾察覺。
事實證明,星星的火點,終將燎變整個草原。
在這越來越強烈的威脅下,王有咬牙做了決定,她不能再等待了。
……
窗外的雪的落著,屋內的門窗緊緊的閉著,顧硯齡穿著小襖棉裙立在書案後,凝神貫注,將門外的一切都拋諸在外,只一筆一劃的練著手中的字。
當醅碧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般沉靜的畫面,隨即抿首含笑的走進去,輕輕斂衽行禮。
“姑娘。”
少女微微一動,將最後一筆沉穩落下,這才緩緩直起腰,看著眼前的字,唇角划起滿意的弧度,隨即輕輕擱下筆,從懷珠手中接過手巾擦了擦手,這才看向醅碧道:“怎麼?”
醅碧眸中笑意不減,看著少女輕聲道:“陳郡來信了,開春時,表少爺便能到京城了。”
顧硯齡聞言眸中微微泛起亮盈盈的光,唇角抿起笑來。
的確是個好訊息。
說到這兒,醅碧又繼續道:“表少爺知道趕不上您的生辰,便將您的生辰禮也一同送來,姑娘可要看看?”
“拿進來。”
感受到少女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