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身邊陪伴的人都一個一個先她而去,到了最後,連一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那樣的日子是真的難熬。
後來一次在被宮人推著逛殿後的宮苑時,也是這般的冬日,幾個小宮娥圍在值房烤紫薯,那香味便直直地飄了出去。
連她進去了,歡笑的小宮娥們也未曾察覺,只是被她身邊的掌事宮女陡然一斥,倒驚的險些沒丟了魂。
同樣的吃食,那時被切片裝盤遞在她手邊時,真正吃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同,可這一刻,她才陡然覺得。
原來,心境不同了,同樣的東西也能吃出不同的味道來。
前一世,是索然無味;這一世,卻是唇齒留香。
“我說你們在做什麼,隔著幾道門都能聞著這香味了。”
陡然的促狹聲打斷了顧硯齡飄散的思緒,回過頭來,對上如意嬌俏的臉龐時,顧硯齡唇角浮起,隨即看向醅碧她們道:“快給公主取一個來。”
說到這兒,顧硯齡轉而看向如意道:“只是東西粗糙,也不知你吃得慣吃不慣。”
如意聞言笑著道:“難道宮裡的人吃的就不是五穀雜糧了?”
顧硯齡被如意的爽朗逗得輕笑,如意轉而接過醅碧剝好的紫薯,輕輕咬了一口,燙的臉一紅,想要張嘴吐氣,卻到底顧忌著天家的形象,愣是囫圇的吃了進去。
“小心些。”
顧硯齡笑著左手撐腮,右手點著如意手中的紫薯說教般道:“如今可曉得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了吧。”
如意輕然一笑,並不為顧硯齡的促狹生氣,反倒出聲問:“你莫不是尋我來,就為了吃這?也太小氣了些。”
顧硯齡聞言眼波微微流轉,唇角的笑意漸漸淡了,語氣也漸漸變得輕緩。
“王姑娘得了盆寒蘭請我一同觀賞,我想著這麼冷的天,你在屋中久了也無趣,倒不如一同去,說說話也有趣些。”
話音一落,如意包著紫薯的手微微停了,隨即將紫薯擱在了手邊,從宮女那接過手巾擦了擦,眉眼間有幾分說不上的意味。
“你喚我自然是肯去的,可若是她,我卻斷斷不去的。”
顧硯齡聞言抿笑,她知道,如意自打第一次見王有便不甚入眼,口中的那個她自然指的是王有。
“公主肯賞臉,自然是我的榮幸。”
如意瞥了眼對面少女促狹的笑,纖手一抬指了指桌上的紫薯道:“那何時便要擺個好席面請我才是,只一個紫薯可打發不了我。”
……
當息德走進書房,只見蕭衍立在書架前,手中正翻閱著一卷書。
約莫是察覺到息德在屋內站了有一會兒了,蕭衍才頭也未抬的淡淡吐出兩個字。
“怎麼。”
息德略微沉吟了下,這才緩緩回道:“殿下,方才姑娘身邊的丫頭秀茵來了,似乎王姑娘的身子有些不適。”
少年眸中微微一頓,幾乎無需想,便能知曉其中的緣故。
終究是小女兒家的心思。
不過,比起昭懋長公主她們,這種心思也算是單純而簡單了。
“知道了。”
聽到少年的回話,息德卻沒等到下一句,不由小心覷了眼,低聲試探道:“殿下,那”
“去看看吧。”
“噯。”
息德眉眼帶著恭敬的笑,轉身替蕭衍準備更換的衣服。
“母妃可在宮中。”
息德聞言身形一頓,隨即頓了腳步轉身道:“娘娘去了翊坤宮,只怕還需一陣子。”
蕭衍聞言點了點頭,這才淡淡道:“更衣。”
息德忙轉身去取衣服,心下卻在琢磨,他們家的殿下,到底是憐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