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舉動心裡鬆了口氣。他也直起腰跟著趙二走出了農田。因為不懂得翻地的幹活兒技巧,王書輝這一上午的農活,幹得是腰痠背痛腿抽筋的。這一上午的功夫,王書輝好幾次都想放棄了,不過在拉近村民關係,完成調研的大目標下,他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和王書輝一起坐在樹下,吃了幾個王書輝帶來的包子,接了一根王書輝的香菸後,不用別人開口,趙二自己就開啟了話匣子。
“你們兩個後生也是復興會的吧。我看我們村裡工作組的後生們穿的都是你們這樣一樣的一身兒。聽說你們會里的頭頭,那個叫王師尊的人挺能敗家的。好像復興會下面好幾千的人手,都是那個王師尊養活的。人人好幾套這樣的衣服,也不知道他這麼敗家,他家裡的家財夠他敗幾年的。”
聽了有人當面批評嘲諷自己,王書輝表現的有些尷尬,他不自然的笑了笑,沒說什麼話。倒是王書輝旁邊的翻譯同志,聽到有人罵被他視為父兄的王師尊,他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一點笑容也沒有了。
“我聽鄧大光那後生說,你們復興會里有個扶老幫幼的規矩。去年的時候,管我們村的那幫後生,還幫了村裡好幾家缺人手的人家幹過活兒。”
王書輝聽了旁邊的同志把趙二的話翻譯成普通話之後,對趙二笑了笑,說道,“您還真是見多識廣。”
翻譯同志不知道是怎麼翻譯的,反正聽了翻譯的轉譯後,趙二先是愣了一下,之後就笑了起來。
“我怎麼算得上見識廣的。我活到如今,連自己活到多少歲了都不太清楚。還是工作組的後生幫我計算,才知道老頭我如今活到四十二歲了。活了這麼多年,我除了年輕時當夫子,應了官家的差事,把村子交的皇糧送到南京那一次之外,我也只去過兩三次縣城。說起來,我就是個最實在的鄉農而已。你這後生不要給我灌*湯了。”
王書輝聽了翻譯同志的翻譯之後,點了點頭,決定立即對這個老頭開展調查工作。
本來,王書輝為了能夠快速和村民拉近關係,在下鄉之前,還專門準備了一些枝江地區的客套話。可是,在沒有辦法直接交流,說話也要靠翻譯的情況下,這些客套話就變得沒有意義了。
雖然王書輝知道,搞調查研究,最好每次座談的人數最少達到三個人。可是,面對著在現實中語言交流困難的情況下,王書輝決定根據實際情況調整調研策略,一次詢問一個人就好了。
王書輝拿出出發前自己發給每個調查組成員的調查表格,開始直接詢問起趙二相關的調研問題。
“老丈,您貴姓啊。”王書輝問道。
“我叫趙二。”趙二回答。
“你老人家過去是做什麼為生的?”
“還能做什麼為生,農家人自然是靠種田為生,靠老天保佑過日子唄。”
“你是種自己家的田,還是佃馬家的田種呢?”
“呵呵,二十年前,我家裡倒是還有點田。可是二十年前家裡就敗落了,只能靠佃馬家的田過活唄。”
“那您過去佃了馬家多少田?”
“老漢我是個老光棍,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佃的田也不多,只佃了十畝水田。”
“哦,那這十畝水田,都是你一個人種麼。”
“你這後生問的好奇怪,不是我一個人種難道還僱人種不成。我自己就是農人,要是有錢僱人種田,我還佃人家的田幹什麼。”
“那你做飯燒的柴草怎麼算,據我所知,趙家灘這裡的山林也都是馬家的吧?”
“一看你就是沒幹過活兒的。我佃的那十畝田裡,就含著打柴的柴山呢。”
“那你家有房子麼?”
“房子自然是有,雖然是個茅草的房子,但也是我自家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