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深吸一口氣,翻身下牆。繞過後院的豬圈,便躡手躡腳地來到正屋門前。
馮慎將耳朵貼在門上,卻聽得屋裡靜悄悄的。可那門窗反掩,卻分明有人在內。總待在外頭,也瞧不見裡面,於是,馮慎便摒著呼吸,來到窗邊。用指頭在舌尖上蘸了蘸,輕輕地在窗戶紙上捅了個眼兒。
藉著那眼兒,馮慎看到裡面的炕上正睡著一男一女。男的應該就是那胡屠戶,而那女的,想必是他婆娘。
見再無旁人,馮慎與魯班頭便打算進去捉拿。可那進院有牆可翻,這進屋卻犯了難。若是破門而入,少不得要多耗些力氣。還是趁著那對男女熟睡,方便一舉拿下。
思來想去,馮慎便問那魯班頭借了佩刀,用刀尖順著門縫插進,去撥動那根門閂。每撥一下,馮慎都收著勁,生怕弄出動靜驚了那對男女。
撥弄了好一陣子,只聽得耳邊一聲細響,那門閂“啪嗒”一下脫落開來。
二人大喜,忙推門闖入,幾步奔至那炕頭,將那一男一女雙雙摁住。
“嗷”的一嗓子,那炕上的男女一下子驚醒,皆被眼前的情形駭得哇哇大叫。
那男女皆是一絲不掛,糊里糊塗的以為馮慎他們是歹人,都縮在被窩裡哭叫連連。
魯班頭讓他們吵煩了,一把抓過那男子,高聲喝問道:“你可是胡屠戶?”
一見魯班頭那凶神惡煞的樣子,那男的早已嚇得不行,趕緊苦著個臉回道:“小的便是……小的便是……不知哪裡衝撞了好漢……還請饒命啊!”
“少他孃的廢話!”魯班頭道,“姓胡的,你的事犯了!老實點跟著我們走一趟,也省得吃些苦頭!”
“啊?”胡屠戶一怔,這才看清魯班頭穿的是公服,“二位……二位是官爺?”
“算你識相!”魯班頭“哼”了一聲,“別囉唆了!有什麼話,去順天府大堂上再說吧!”
“哎呀官爺!”那胡屠戶哆嗦了一陣,衣裳也顧不得穿,光著身子從被裡爬出,跪在炕上就梆梆的磕起頭來。“小人知罪!小人知罪……還請官爺高抬貴手……饒了小人這回吧!”
聽胡屠戶這麼一說,馮慎和魯班頭反都傻了眼。二人皆沒想到,這胡屠戶竟然招得如此痛快。
沒等他倆回過神來,那個婦人也坦胸露乳,赤條條地鑽將出來,跪倒在胡屠戶旁邊:“官爺開恩哪……我們……我們再也不敢了!”
“開恩?”魯班頭冷哼一聲,喝道,“犯下了殺人害命的重罪,還妄想活命嗎?”
“啊?”胡屠戶和那個婦人雙雙驚懼,“我們……我們不曾害命啊……”
“還敢放刁?”見二人出爾反爾,魯班頭掄拳要打。
“班頭息怒,”馮慎見狀,趕緊攔下,“待我先問上一問。”
馮慎慢慢走到炕前,衝著炕上二人問道:“你二人可是夫婦?”
胡屠戶和婦人先是一愣,對視了一眼,不肯說話。
“都聾了?”魯班頭叫罵一聲,“問你們話呢!”
“是是是,”那胡屠戶渾身打了個激靈,趕忙指著那婦人道,“她……她姓吳……是鄰村的一個寡婦……與小人……並不是夫婦……”
“怪不得這大白天的掩門閉戶,”馮慎冷笑道,“原來,是躲在家中風流快活!”
“小人知罪!小人知罪!”胡屠戶嚇得臉都白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留著力氣,等到公堂上再說吧!”魯班頭喝道,“抓你不單是這通姦的醜事!”
“啊?”那婦人一聽便急了,“官爺官爺……民婦也是一時糊塗,受這姓胡的蠱惑,被他強霸了身子……其他的事,民婦一概不知啊……官爺要抓,便只抓了他去,還求饒了民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