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倒入了剩下的藥渣,也就一口的量,藥物才入口不久,那黑狗就抽搐著倒了地,嘴角吐出大量的白沫,整條舌頭都出來了,喘了兩口氣便死了!
這如何得了!賈政嚯的站起身:“那個爛了心腸的,一計不成居然又施一計,太醫且看看這藥跟當初環兒中的毒可是一樣的?”他在屋裡來回走了兩圈才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老太醫。
“這,應當是不同的,令公子前頭中的並不烈性,若不是劑量太大旁人皆不可知,得連著喝上三四天才會見效,這次的則是見血封喉啊。”老太醫走到了賈政的身邊,看了看旁邊的老弱病殘,輕聲說道:“在下只在宮中聽聞過此毒藥,當初便是在先太子送給太上皇的燕窩中發現的,之後便是太上皇暴怒,此後便再未聽聞啊。”他說得小聲,又有些委婉。
莫非是老太太?不會的……不會的……賈政倒退了兩步,默默地轉過身,看著門外站著的夏耘,又回頭看了看正看著自己的趙姨娘,躺著捂著胃不時皺眉的賈環,難道我這一生真的到了此刻才曉得,身邊的至親是如此性情麼,他茫然地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忽然想起被關的南王妃,南安郡王府裡的太妃,都跟那圈禁了的太子妃有著莫大的關聯。對!不,不會是老太太。
賈政說服了自己之後請了太醫去院子裡休息,又吩咐賈環好好養著、莫要頑皮之後,便起身離開了。
賈環看著趙姨娘,趙姨娘看著賈環,兩人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趙姨娘趕了人出去,吩咐著將賈環滿床的被褥都換了,當初藥汁倒出來的時候,髒了薄被又黑了席子。
好不容易收拾乾淨了,閒雜人等皆出了院子,趙姨娘拍著胸口道了聲好險:“幸虧你小子機靈,這兩天我的心肝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你且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賈環皺著眉想了一會:“旁的我也說不清楚,只是睡著的時候有人喊我起,原本還迷糊呢,結果那冰冷的勺子湊到我嘴邊了,我想著什麼時候這府上如此看得起我了,結果就覺得有什麼人從外頭看著呢,可能還聽到了樹枝被踩的聲音,我一激靈就清醒了,就看到一個藥碗湊在我嘴邊,我就那麼使勁一揮。”他說得緩慢,一邊說著一邊自己也在回憶。
“哎,幸好你人沒事,可惜如今那人跑了,便是知道有什麼人要害你,也抓不住對方的把柄。”趙姨娘覺得自己兒子沒傷著便已經是謝天謝地了,之後的事情,就她的見識也難以往下深究。
“不忙,這麼大的院子,再怎麼著都應當是有人看到的,我們操什麼心。”賈環覺得有什麼事情似乎跟想象中的不同,要說便是那個便宜爹比以前似乎更有存在感一些。
“老爺也很掛心於你,昨夜我去煮粥的時候還見著他了呢。”趙姨娘搭在賈環手上,覺得有些奇怪,自從老嬤嬤離開之後她身邊便再也沒有什麼人能讓她看明白的了。
就是這點不對,賈環豁然開朗了。要說前幾年自己也不是沒有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意外,只是大多都掩飾過去了,那個便宜爹也好像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怎麼忽然就變了節奏,搞得自己好像很重要似的。
他正想著,沐坤就到了他面前了,笑眯眯地捏了捏賈環的鼻子:“你小子可真是多災多難啊,幫著你逃過了一劫沒想到又來一劫。”他在賈環惱羞成怒前收回手,往床榻那頭挨著坐下,“說罷,有什麼要幫忙的,你吱一聲。”
賈環看著沐坤道:“她如今三番兩次害我,若是我不回報什麼,怎麼對得起她。”
“你若是要下手,便尋個她最在乎的東西,也好讓她知道,好歹你也是活人,不是她能隨意揉捏的。”沐坤向來是無風也要掀起三尺浪的人,一聽賈環如此,便湊近了小聲跟他商量了起來。
且說林黛玉近日得閒,瞅著自己院子門口剛剛長出的稚筍便起了心思,提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