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沒頭沒腦地又道:“好像淡了些?”
第三十七話 不快
葉連翹稍微反應了一下,才倏然明白過來。
他是在說,自己額上那塊的疤痕變淡了?真的?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額角。
自開啟始敷用那黑乎乎的藥膏,她每日裡有事沒事便抱著水缸當鏡子照,可能因為看的次數太多,反而瞧不出任何變化——莫非就連這種事,也是旁觀者清?
這可太好了!
她不自覺地翹起嘴角,正要開口,身後的小丁香搶先跳了出來。
“衛策哥,你也覺得我姐額上的疤淡了對吧?我就說嘛!”
小女娃娃拍著手掌,滿面笑容地道:“昨兒我就跟我哥說,二姐額頭上那塊疤好像顏色淺了,他還不許我嚷出來,說什麼不要給二姐壓力,我就鬧不明白,傷疤有了好轉,這是好事呀,怎麼會有壓力?你看我二姐笑得多開心?”
衛策果真回頭瞟了葉連翹一眼,卻沒和她說話,只低頭對小丁香道:“確實是淡了。”
“原來你也發現了,怎麼還藏著掖著不告訴我?平日裡又不見你這麼聽哥的話!”
葉連翹“砰”一個暴慄,老實不客氣地鑿在小丁香腦門上。
她心中實在歡喜得緊,若不是礙著家中有客,簡直恨不得立馬去灶房舀一盆水來照個夠本。
冼郎中束手無策的傷,如今她只著手醫了小半月便已見成效,這是不是意味著,疤痕完全消除,指日可待?
前路一片光明啊!
葉冬葵捧著一隻大海碗從灶房裡出來,將幾人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笑呵呵道:“的確是有好轉,我也看出來了,但你別嫌我絮叨,終歸是藥三分毒。你這成天又是內服又是外敷,跟泡進藥罐子一樣,渾身都是藥味,時間長了,我總覺得不大妥當。那水蛭活血湯,蘇四公子不是隻讓你吃半個月嗎?我看再過兩天,你就把那藥給停了吧。”
葉連翹含笑應了,旁邊的衛策便轉過頭去,眉心一蹙:“蘇四公子?”
“可不是?”
葉冬葵點點頭:“你曉得那蘇四公子是個善心的,偶然聽說我妹那傷疤的事,便特特尋了一道水蛭活血湯給她,說是從古藥書裡得來的,我妹外敷的藥膏,也是聽他建議,對當中藥材做了添減。說起來,也是我妹運道好哇!”
也不知是不是葉連翹的錯覺,就在這一瞬,她忽然覺得,衛策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奇怪,眉頭皺得更緊,嘴角也十分輕微地向下扯了扯。
“怪不得,你們如今大魚大肉都吃上了。”
他淡淡朝葉冬葵手裡那碗紅燒肉一瞥,吐出這句話,便自顧自在桌邊坐下了。
這是什麼意思?
葉連翹心中一凜,雙眸登時朝他掃過去。
是說他們兄妹把蘇時煥當成一棵好乘涼的大樹,沒命地攀附人家?
一個男人,性子古怪就罷了,怎地說話也如此陰陽怪氣?
“哪兒的話,什麼大魚大肉,衛策哥你這是笑話我吶!”
葉冬葵沒聽出衛策的弦外之音,又或者應該說,他壓根兒就不認為衛策會是那種話裡帶刺的人,依舊是笑呵呵的,指著桌上的魚和肉道:“我跟你說實話,要不是今兒請你吃飯,就這兩樣菜,我家飯桌上一個月都見不著一回!也就是最近這段日子,我們兄妹才好過了點,還全仗著我妹替城裡那薛夫人醫脫髮掙回來的五貫錢,否則啊,單單是那一套木匠工具,我都不知道啥時候才能攢回來!”
衛策可能也覺得自己方才那話說過了,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