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戚的鎮撫說了半天,無如地上那位姑娘端的是好涵養,仍然是一聲不吭。大家的眼睛反倒全集中在這個戚通身上,倒要看他進一步怎麼發落對方姑娘。
倒是先時發話的那個黑大個子“呵呵”有聲地笑了,“總爺你也真是,不瞧瞧人家姑娘,這麼一身大綁,你叫人家怎麼吃?怎麼下嚥?”
“對啦!”另一個面生黃鬚的漢子笑道:“總爺你就行行好,先開了她的鎖,讓她吃飽了再鎖上!”
姓戚的冷冷一笑,一時沒有答腔。當初接下差事時候,劉千戶可是囑咐過了:“小心著,這丫頭身上有功夫,一個鬆了綁,老神仙也沒辦法,你可千萬留意!”那道鋼鎖鏈就是在這般情況之下加上去的。只是現在,戚通在兩相權衡之下,為示懷柔,不得不慎重考慮,暫時把這道鋼鎖鏈子拿下來了。
“頭兒,你放一百個心吧,還怕她能跑了?”
說話的黑大個兒,一面說一面自位子上站起來,就手操起了一口大砍刀,站向姑娘左側方。
又站起兩個人,兩口刀殿了姑娘的後路。
看到這裡,戚鎮撫禁不住微微笑了,自己想想,也覺著有些小題大做。雖說地上姑娘身上有功夫,到底不曾眼見,就算她有些身手,當著自己一行八條大漢面前,她又能如何施展?更何況除了鋼鎖鏈之外,猶自還有那一身五花大綁,又怕她何來?索性就放漂亮點。
戚鎮撫“呵呵”有聲地笑了,“給大姑娘看個座!”
有人立刻搬過了椅子。過去兩個人把大姑娘的身子抬起來,讓她坐好了。
戚通嘻嘻一笑,上前道:“把鎖先卸下來,大姑娘你舒坦一下,吃飽了咱們再上道兒。”
一面說,他隨即由身上取出了開鎖的鑰匙。這個戚通早年綠林出身,擅使一對流星飛錘,兩膀子力氣十足驚人,有一身精練功夫,在他眼皮子底下,實在難以想象對方一個小女娃子還能鬧什麼玄虛?
話雖如此,戚通卻也作了必要的防範,眼睛向著各人一掃,示意手下人注意了,一面力聚左臂,右手開鎖,左手蓄勢以待,一有不對,立刻隨時擊出,綠衣姑娘一身大綁,諒是無能為力。
這一瞬顯然饒富趣味。
熱鬧人人愛看,每個人都睜大了眼睛向著對方那個綠衣姑娘注視著,雖然並不以為她真的有那麼大本事,能夠掙斷一身繩索,但是哭鬧一陣,撒上一陣子潑,卻是可能的,果真這樣,倒也有樂子好瞧了。
整個酒坊一下子靜寂了下來。
眼看著戚通在為綠衣姑娘開鎖,將開未啟的一霎間,卻有人在此一剎那發出了一聲嘆息。嘆息聲顯然出自一隅座頭上那個君先生嘴裡,像是有感而發,他隨即離座站起,放著熱鬧不著,轉身向外步出。
幾乎是同時之間,綠衣姑娘身上的鎖鏈子開了。
那真是驚心動魄的一霎,隨著鎖鏈嘩啦啦掙開的一聲脆響。綠衣姑娘一隻皓腕,卻由密綁緊捆的繩索圈裡,怒蛇也似地掙飛而出,隨著尖銳的一聲嬌叱之聲,直向戚通臉上襲來。
這一手太快了,快到出人想象,加以事發突然,大多數的人簡直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綠衣姑娘宛若春蔥也似的一雙玉指,已自深深插入戚鎮撫的雙瞳。動作之快,有如電光石火。
怒血飛濺裡,戚通“啊呀”一聲大呼,隨著綠衣姑娘回收的玉腕,一雙鮮血淋漓的眼珠,已自脫眶而出。
綠衣姑娘顯然蓄勢以待,即在其出手的同時,一面施展內氣玄功,隨著她伸展的軀體,身上繩索驀地寸斷而開。
像是疾風一陣,“呼——”,又似飛雲一片,帶著綠衣姑娘翩然而起的軀體,已自戚鎮撫頭頂上掠了過去。
一起乍落,正好迎上了一旁掄刀而上的黑大個兒。動作太快了,黑大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