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老實巴交的嗎,沒想到這麼狠,喂,小黑,你認不認識他腳邊那個人,我看著很眼熟,好像是跟趙老爺子一起的,應該認識吧,你是他們請來的……”
蕭闌任他拽著,嘴裡一邊滔滔不絕地湧出疑問,直說到賀淵忍無可忍,又給他下了禁言咒。
耳根清靜。
蕭闌作聲不得,只能睜大了眼睛,用心靈之窗來表達自己想說的話,奈何賀淵看也不看他一眼,放開他的手就往前面走。
“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別往前湊。”
他冷冷地叮囑一句,沒聽到迴音,想起那人已經被自己下了禁制,不由回過頭。
只見蕭闌聽話地跟在他後面,一雙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他,可憐萬分,就差沒耷拉著尾巴嗚咽兩聲。
賀淵眼底掠過一絲笑意,極快,連他自己都沒放在心上。
之前他們以為的階梯盡頭,其實並沒有結束,不過是中間一個類似休息的小石臺,石臺往下,又是漫長的石階,隱沒在黑暗之中,像是永遠走不完一樣。
走出數十步之後,蕭闌再回頭看去,剛才的李農和那個被他殺死的人,已經完全看不見了,連那陣沉悶的捶打聲,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沒了。
他伸手向兩邊石壁抹去,摩擦著掌心的粗糙觸感跟之前沒什麼差別,但他卻覺得有些古怪,但到底哪裡不對勁,一時也說不上來。
蕭闌忍不住伸出手拉住前面的賀淵,對方的體溫透過衣服傳遞過來,不似本身給人的感覺那般冰冷徹寒。
不讓話嘮說話,就跟不讓女人打扮一樣痛苦,而蕭闌又是一個話嘮中的話嘮,所以他現在的痛苦簡直無與倫比,偏偏賀淵似乎很喜歡現在寂靜得近乎陰森的氛圍,沒有半點幫他解開禁制的意思。
手腕被抓住,賀淵的身形也跟著停頓下來,他沒回頭,只說了一聲:“前面。”
蕭闌下意識就往前面看去,只見距離他們數十步的地方,又出現一個石臺。
有一個人坐在那裡,背靠著石壁。
蕭闌本來以為他們又繞回原來的地方,但仔細一看,跟之前的又有一些不同。這個石臺顯然要大上不少,中間甚至還雕刻了一些花紋鳥獸。
蕭闌定睛一看,發現上面雕刻的鳥獸,跟他先前在那座殿宇前看到的一模一樣。
這些人面牛身的怪物,在地下城池裡比比皆是,似乎是古樓蘭人不為人知的一種宗教崇拜。
這回不待他開口,賀淵就解了他的禁制。
蕭闌盯著不遠處那個人,低低道:“是於叔。”
賀淵嗯了一聲,沒有說話,只是往前走,一直走到那人跟前才停住。
於叔靠在那裡,胸口劇烈起伏,眼睛半睜半閉,臉上的表情迷惘而茫然。
他的右手握著一把匕首,匕首插在他的肚子上,刀刃已經全部沒入,血從傷口處流出來,染紅整個腹部,大半已經凝固了,還在流的一小股鮮血順著腹部流到地上,雕刻之間的凹陷處甚至凝聚起一小汪血槽。
但還遠不止如此,於叔彷彿沒有感知疼痛一般,右手抓住匕首緩緩挪動,腹部被匕首的利刃剖開一道道口子,賀淵他們幾乎可以看到裡頭若隱若現的腸子。
雖然知道眼前這一切很有可能是幻象,蕭闌還是忍不住蹲□,在賀淵還沒來得及阻止之前,伸手去碰流淌遍地的血。
手指輕輕一抹,指尖沾上血跡。
不是幻覺!
蕭闌眼皮一跳。
於叔明明被巨大的疼痛折磨得臉皮都扭曲了,可是手依舊跟被魘住似的一遍又一遍割著自己的肚皮,血已經快要流光了,他的動作也沒有停下來,像是對痛苦失去了知覺,只留下一具傀儡。
賀淵緊緊擒住蕭闌的肩膀將他往後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