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院主子又吃又喝,還要捱餓的向伍在一旁伺候著,時而要替他斟酒。幸而聞人璞是個酒鬼,飯食吃不了幾口就飲得醉醺醺了。
把筷子一扔,聞人璞腳一挺,癱倒在地上。
向伍終於明白這人怎麼每回見著都是挺屍一般。
聞人璞打了個酒嗝,睜著眼朦朦朧朧地看著向伍,忽而伸手指著他道,“啊……”
向伍以為他又要使喚自己,就探身上前聽著。
只聽醉漢如此說,“……呃!我記得你……”
有頭沒尾的,聽得向伍不明所以。
醉漢徑自點點頭,繼續道,“……你……不就是……當年那小子……怎麼……我還以為……呃……你挺……挺不過來……現下還不是……好好……”說著就噥噥一下,竟睡過去。
向伍只得慢慢扶起他,在不知醉得多厲害的人的耳邊,似有似無地說道,“是的,託您與胡管事的福。”
才要扶他回房,胡老頭又恰好提著膳食的竹籃子回到東院。胡老頭把人接過去就吩咐向伍到伙房吩咐人燒水去。
向伍去伙房一趟回來,見自己膳食的籃子還擱在原地,東西都沒變動就收拾一下提著籃子回房。當晚他就只能吃著東院主子吃剩的冷菜飯餚。
當夜那孽障大概收斂許多,沒再來打擾向伍好眠。所以向伍沾上枕頭就做夢作了大半夜。
那夢境實在真實,好像時光又返回十幾年前。同樣是這聞人府,同樣的人,多熟悉的情景。
就連那鞭子抽著身上的感覺好像也感同身受,向伍覺得自己好痛,好恨!
接著有人走過來,把他拖走。那路很漫長,也很陡峭。他覺得身上的鞭痕越來越痛,之前讓人扇腫的嘴跟臉頰好像要掉肉一般!
然後他看到東院院子,遠遠地站著一個人。
那人很瘦,很憔悴。皮包骨的,眼深陷著,像個死人一樣。
拖著他的人用胡老頭的粗嗓子說,“四爺,這人領回來行麼?”
被喚為四爺的人瀕死的眼看著他,說,“拖過來也是死。早些死了還不用受罪。”
向伍很想尖叫!他不想死!他還不能死!可是夢中他只能抖動著全身,終究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
然後四爺說,“算了,拖回來吧。死了就找個地方埋掉。”
拖著他的人應聲好,就繼續拖著他走。前路變成了油鍋刀山,一路走去當真是受罪。突然拖著他的人不見了,他爬起身,發現四爺就躺在前面的路上,深陷的眼睜著,卻沒有氣息。
一雙孩子的腿出現在一旁,向伍想抬頭看去卻壓根不能,只能瞪著那雙小腿。
小腿的主子說,“向伍,不是我想害他的……我沒有害他,我沒有,你信我。”
向伍很想開口說些什麼,可是一激靈,人卻睜開眼,醒了。
他醒後依舊在床上發愣,硬是沒反應過來。
夢境中聞人璞的死過於震撼,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是恰當。就在床上翻了幾滾,他覺得越躺越慌就爬起身來。
屋外頭還是一片漆黑,也不知道是是幾更天。他披上外衣就到東院院子逛幾圈。走著走著,覺得這院子跟夢境中的某個場面越發相似,他心裡頭慌得很就快步走出院子,朝前院走去。
路過前院一個園子時,也不知是他的錯覺,總覺得有些聲響從一旁大假山裡頭傳出來。
嗯嗯啊啊的,活脫就是偷情的聲音!
聞人府大,下人也不少,偷情算是什麼?只是大膽到野合的鴛鴦向伍還真沒見識過!一時好奇心慫恿,他踮著腳尖偷偷靠近假山。
前院這座假山很大,形狀更是奇形怪狀的,算是九曲十八洞。那偷歡的野鴛鴦也不顧忌,找了月色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