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馬車的規格官府一向有限制,並不是尋常人家能允許擁有這樣的馬車。
可見車廂裡頭的人非富則貴。
不過樑氏也沒放心上,提腳就走。現在擱她心裡頭最重要的是另一件事。
梁氏最後偷偷走進了一家藥鋪子。
前一陣子她打聽到這家鋪子暗地裡在買生子藥,據說還很有效。她一個鄉下女人,當年攀上聞人微季這條高枝,一下由麻雀成了鳳凰,卻發現當了鳳凰生不出兒子也是個掉毛的鳥而已!
自從女兒出生後,她也試過與聞人微季行房,可偏偏肚子不爭氣,就是懷不上!雖說現在沒聽聞人微季說要娶妻妾延續香火,可也是遲早的事!西院那兩個女人早就容不下她!若是第三個女人進門了,她還哪有立足之地!
藥鋪子裡頭只有一個夥計,而且那人還打著瞌睡。
梁氏叫了一聲,把對方嚇了一跳,結果那人睜眼一看,啊呀!聞人府的夫人呢!當場就賠笑。
原來這夥計是向伍的姐夫張知。
張知這人沒啥本事,扛扛抬抬還沒自家媳婦好力氣,就是賣弄一下小聰明哄得人高興。這不,在藥鋪子裡把掌櫃的哄得高興,加上認得幾個大字,就給提拔起來當了夥計,免去了勞力之苦。
梁氏見對方竟認得自己,突然就覺得難以啟齒,只好支支吾吾扯東扯西,最後還是張知靠小聰明給猜出來的。
這女人在聞人府一向讓西院的夫人小姐打著壓著,生了個女兒後就更憋屈。怕是聽說這鋪子有一副出名的生子藥,所以就拿死馬當活馬醫了!
張知小算盤打得啪啪響。打定主意之後就不跟她繞圈子,很快就把藥賣到她手上。
他說:這藥也不是一次兩次就行的,還得堅持服用。還給梁氏算算日子,說,等下回夫妻相聚就剛好可以了。
才一番交談,梁氏給他哄得直點頭,拿起藥出了藥鋪子就趕著回去煎藥去。
聞人席奐在前院就看到梁氏匆匆忙忙地往西院趕,一時分神讓人撞了一下。
那婦人低著頭賠罪,聞人席奐見她手裡還拿著不少生肉和菜,大概是伙房裡的人,就隨手打發走。
婦人彎著腰向著伙房走幾步,突然回頭看看已經走開的聞人席奐,冷不防地哼了聲。
婦人走到伙房,認識的人不少都招呼她紅姐。
紅姐放下手頭上的東西,往菜盤子那兒一坐,跟著其他幾個女人一起摘菜葉子。
“剛剛王家的男人送東西過來,說今日在大街上看見輛大馬車大搖大擺地路過……”
“俺聽說不是兩輛麼?”
“還聽說上頭還有長著好看的女娃兒!長得那個天香國色!”
“紅姐不是剛從外頭回來麼?看見沒有?”
“沒啊,那時候在豬肉檔口呢!”
“哎,聽俺說,長得好看又如何?”聲音一下壓低,“咱府上的二小姐長得不也好麼,還不是沒人要!”
“哎呀!小聲點!”聲音又低一些,“嫁了又怎樣?像西院的梁夫人,自家男人一年才見幾次?跟守活寡沒區別!要不是還有個女兒,哼!早就被掃地出門!”
“掃出門就掃出門唄!稀罕!”
然後一陣嬉笑。
“說起來,這幾日還有的忙啊……”
“前陣子不是說哪兒戰亂平了麼?”
“吶,平了是朝廷的事,哪輪到咱平頭百姓!”
“這世道,日子苦哇!”
“不苦才有鬼!……呀!碎嘴!碎嘴!”幾下拍打聲。
“怎麼,看你神色慌得!”
“嘖!”聲音又壓低幾分,“你們不知道,前些日子活見鬼了!”
“這話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