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頭痛和頸痛控制住她,所有的舊傷都一起發作起來。好痛,好痛好痛……但比疼痛更糟糕的是,她所有痛苦的回憶將她滅頂,讓她悲觀、消沉,連動都不想動。
我不該生存在這個世界上。她想。我該做些什麼好重開機……比方說,自殺。跳樓、上吊、自刎……什麼都好。只要可以結束這一切就可以了。
她緊緊抓著被子,臉孔因為極度的忍耐而扭曲。死亡不能結束什麼。她比誰都明白。尤其是她……
說不定是更糟糕的開始。
哆嗦著取出安眠藥,她用力嚥下去。藉重藥物很不好,她明白。但她需要睡覺。一切都會過去,一切都會好的……真的。
不知道是過重的藥劑讓她暈過去,還是因為過度的疲憊讓她睡著;她在轟然嘈雜的夢中翻來覆去,又在嚴重遲滯的疲勞中醒來。
每一天,都是煉獄。
瞪著蒼白的日光,她無聲的對著自己說。
但她聞到了食物的香氣。
躺了好一會兒,她吃力的起床。遲疑的開啟門……發現餐桌上已經擺滿了豐盛的早餐,昨天那位不速之客在她的廚房忙碌不堪。
「早安。」這孩子滿臉陽光般的燦笑,他叫明峰……對吧?「想吃稀飯呢?還是土司?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所以中式西式我都做了。」
「……我家沒有土司。」她更迷惘了。
明峰拉了椅子,服侍她坐下。「事實上,這是昨天下午我買的。再放下去也不行了……乾脆做法式土司啊。」
她狐疑的望著望這個孩子,卻看不到什麼陰影和企圖。也可能是他太高竿,掩飾得太好。不過,她沒有拒絕,坐下來用早餐。
「我在尋找一片田園。說不定就在附近。」明峰小心翼翼的詢問,「在我尋找的時候,能不能先借住在這裡?」
她望著明峰好一會兒,眼中的迷惘和呆滯更強烈。什麼話也沒說,她吃完盤子裡的荷包蛋、法式土司、熱狗和柳橙汁。
明峰泰然自若的吃完早餐,將桌子收一收,開始洗碗。他原本就不指望主人給他什麼回答。
「……隨你。」她摸索著柺杖站起來,「我叫林殃。」
沒說什麼話,她又回房間了。
***
明峰在這裡待過了一個禮拜。附近他已經熟了,也知道每個禮拜一都會有人送一箱蔬果和雞蛋過來,林殃若自己下廚,一切白水煮過了事。
相處了幾天,林殃冷硬的態度軟化不少,簡短的告訴他,「我有病,沒辦法招呼任何人。希望你不要打擾我,我也不用你做飯。」
「你不吃我也是要吃的。」明峰撇清,「真的是剛好而已。」
林殃看他很久,眼神溫和而悲哀,「我是個瘋子。」
「真剛好,我也是。」明峰很輕鬆的回答,「只是我的瘋落在正常值。」
很難得的,林殃漾起一絲微笑。
但這樣明亮的愉快像是曇花一現。她很快就沉入低潮,但她一直安靜而忍耐的待在自己房間。
一個禮拜後,殃比較願意開口,「……我每年都要發作一次。再幾個禮拜我就沒事了……我並不想麻煩任何人。」
「不麻煩。」明峰很有耐性的笑。
他在紅十字會正統道術沒學到什麼,倒是在裡頭當了很多年的書蟲。在這種極度清閒中,他無聊到學了一大堆沒用的東西,遊艇和飛機都是這段時間學的,連醫學院開課,他都會去旁聽。
精神疾病中,有一小部分是因果病,他對這個很有興趣,認真到醫學院的院主任問他要不要拋棄道術,當個心靈醫生。
當然他沒這麼做,但他也比別人多懂一點點。這個堅忍而毀傷的女子,在鉅創之後,可能併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