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長劍交戈，巨大的力量盪開，把張青玄和洛逍遙同時擊飛出去。
兩人根本沒有絲毫保留，被擊飛之後，全然控制不住身形，擦著地面飛出上百米開外，在地上拖出長長的血痕。
戰到這個地步，兩人旗鼓相當。
洛逍遙緩緩起身，一道雷霆驟然落在他身側炸開，他身形晃動差點摔倒在地上。
“最後一招了。”
張青玄眼中滿是遺憾之色。
“是啊，最後一招。”
“和你一戰，很開心。”
洛逍遙輕笑，“我也是。”
他仰頭看天。
他始終找不到自己的目標，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
“聽說你也有仇怨在身，殺死那張無量之後，你不覺得空虛嗎？”
“其實我很羨慕你，至少你知道該找誰復仇。”
張青玄聽白妙妙說過洛逍遙的曾經，所以他大概也知道洛逍遙此時心中所想。
他看著自己手中的赤峰，又是看看洛逍遙手中的黑鋒。
那黑鋒之上，已然遍佈鈍口。
是黑鋒不如赤峰嗎？
一樣的靈材鍛造，一樣的工藝，一樣的殺戮劍意。
這黑鋒不比赤峰差。
他深吸一口氣。
“我能感受到，你的劍意很迷茫，所以你的劍也在迷茫。”
“何為殺戮劍意？”
“莫不是單純為了殺而殺？是也不是，只為殺而殺，終究是會迷失本心。”
洛逍遙看著手中滿是鈍口的黑鋒，眼神複雜，有遺憾，有痛苦，有迷茫……
他以為自己的殺戮劍意很強，可和張青玄一戰之後，他卻是感覺自己的劍還不夠純粹。
“只為殺而殺？”
張青玄聞言，淡淡一笑。
“犯我者，殺！”
“欺我者，殺！”
“辱我者，殺！”
“我不為了殺而殺，卻也為殺而殺。”
洛逍遙眼中逐漸有了明悟之色。
他覺得自己的劍，不夠純粹，他在猶豫，這最後一劍斬出，會殺死張青玄嗎？
他猶豫，自己是否有殺張青玄的理由。
正如他找不到該如何復仇的理由一樣。
那些冷眼旁觀洛家覆滅的人，該不該殺？
他們只是不想施以援手，只是自私罷了，他真正醒悟之後，這手中的劍，卻也無法落下了。
他以為自己的仇人應當是覆滅洛家的魔門，可那些人已經被斬殺殆盡。
洛逍遙覺得自己應該殺盡魔門的人，可這又是陷入死迴圈，他自己也是魔門修士，他該如何？
他明知道不該，可這心魔似乎一直存在。
這種心境，讓他迷茫。
可看著張青玄那純粹的殺戮劍意，他似乎明白了。
隨性而為，隨心而為。
洛逍遙笑了。
那冷眼旁觀洛家覆滅的世家，哪管有沒有錯，他若是覺得該殺，那就殺。
此時和張青玄一戰，他的確沒有殺張青玄的理由。
可這最後一劍出，是他們劍意的交鋒，不存在有沒有理由。
若是此劍當真強於張青玄，殺了對方又如何？
他自己也在說朝聞道夕死可矣，為何會覺得張青玄不是這樣想的呢？
這一刻，一縷縷黑霧消散開來。
洛逍遙手持黑鋒，光華流轉，其上鈍口全數消失。
他感覺手中的劍很重，也很輕。
“逍遙天地。”
他開始奔跑，朝著張青玄而去，身後，是不斷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