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的皇帝陛下並沒有看他,趁著走路時手碰過去,不滿地捏了下陸清則的手,遞過去個疑惑的眼神:為什麼不看我要看別人?難道我長得不比他好看?
陸清則:「……」
倆人落了座後,百官也平身坐下。
烏力罕頗感興趣地看了眼大齊的這位新後。
韃靼內亂了幾年,他收拾家裡老不死的同時,也會抽出精力,關注一下大齊的動向。
如今的皇帝和從前那個昏庸無能的崇安帝不一樣,算得上英明神武,除了那個幾年前去世的太傅,沒有其他軟肋。
沒想到,如今這個大齊皇帝竟然給自己弄出根新的軟肋,還堂而皇之地擺出來。
感受著眾人落在身上的視線,陸清則神態從容,並不在意。
坐在高座上,反而更方便看下面的情況。
陸清則清晰地看到了許多熟面孔,有滿眼擔憂的陳小刀,還有如今已經顯得十分沉靜,眼神卻驚疑不定的範興言,以及許多他從前的下屬和對頭,看他的臉色都頗為不滿。
還有一些熟面孔,已經消失在席中。
三年前陸清則的死,給了寧倦充足的理由解決那些人。
氣氛雖然略有怪異,不過流程還是在有條不紊地繼續,進入了向皇帝陛下獻上壽禮的環節。
最先上來的是寧斯越,小孩兒今天穿得也十分正式,走到高座下,恭恭敬敬地叩地一禮,努力繃著嗓音,試圖不讓自己太奶聲奶氣,口齒清晰:「兒臣祝父皇福如東海,聖體康泰,與父君萬壽無疆,仙福永伴,共享清平盛世。」
陸清則沒想到寧斯越還把自己給祝進去了,莞爾一笑。
雖然底下都是差不多的祝詞,不過聽到寧斯越的話,寧倦的臉色顯而易見的和緩了許多,微微頷首表示讚許。
寧斯越見寧倦對自己臉色柔和,心裡雀躍,開開心心地將自己的壽禮獻上去,回到了桌邊坐下,晃了晃小短腿。
眾人跟著視線,瞅了眼那位過繼到寧倦膝下的小殿下,又看看陸清則,面色詭異了一瞬。
陛下是年初將小陛下帶回來的,遠在遇到新後之前。
這鍋似乎也推不到新後頭上。
只是愈發能推斷,陛下當年對帝師果然……
眾人正在心裡嘆惋,昨日才抵達京城的靖王掃視一圈,彷彿並不知道情況,略感驚訝:「怎麼不見蜀王?」
各座間頓時一陣此起彼伏的咳嗽。
寧琮下了死命令封口,但他的命令又封不到寧倦的人這兒來,把話半遮半掩地傳出去,大臣們又是覺得熱鬧好看,又是感覺在韃子面前丟了臉,心裡都在罵寧琮。
寧倦淡淡道:「蜀王偶感不適,朕讓他在府中歇息著了。」
直接拿下蜀王自然不行,西南那邊恐怕會有動作。
用這種寧琮本人都不敢提的原因,將他困在蜀王府裡,寧琮的兒子摸不清京中的情況,也不會敢亂動。
寧璟也進不去蜀王府,這麼一探,就猜出了幾分,笑著拱手道:「臣遠在靖州,訊息閉塞,竟不知帝後大婚,聽聞訊息後,備了陛下的壽禮與恭賀帝後大婚的賀禮。」
神色恭恭敬敬,沒有半分異色,彷彿當真很誠懇。
其餘人沒想到還有這一茬,倒吸一口涼氣:「……」
怎麼還有新婚賀禮的?
這讓後面的人多尷尬?
靖王你多獻禮前就不能商量商量嗎!
眾人腹誹著靖王的媚上行為,陸清則瞅著這人,卻還是覺得不似好人。
他在感情方面可能有點遲鈍,但這方面的直覺向來敏銳。
寧倦派人查過寧璟,得來的資料很簡單,抓不到寧璟這老狐狸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