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三天接觸下來,謝小玉知道自己錯了。
苗人也會算計,也喜歡勾心鬥角,就拿這次部落大會來說,之所以開了三天仍舊一無所獲,就是因為出現分歧,有一派人建議層層防禦,用一座座侗寨消耗朝廷的實力,另外一派人則提議後撤,反正漢人佔據那些山嶺也沒用,早晚會退出去,以往他們都這樣做。
“老大,朝廷派兵討伐南疆就是為了抓我。”蘇明成只能幫那些苗人說兩句的話,那畢竟是他老婆的族人。
“這可未必。”謝小玉搖了搖頭,道:“大劫將至,最好的退路當然是海外,但是對朝廷來說並不實際,他們只能打這片大陸的主意。北面是一望無際的草原,沒地方躲、沒地方藏,西面是戈壁沙漠,更不用說,而東面是海,所以只有往南疆逃。這裡可躲可藏,還易守難攻,食物也容易解決。現在朝廷只是試探,一旦摸索出一套可行的打法,真正的大軍恐怕就會打過來。”這些並不是謝小玉自己分析出來,而是天門派麻衣一脈那幾個女弟子得出的結論,他已經收買那些女弟子幫他捜羅情報、分析出有用的結果,而那些女弟子修練所用的丹藥全都由他提供。
“老大,這些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老婆?”蘇明成急了。
“你老婆會聽嗎?”謝小玉戲謔地問道。
苗女情深,卻不意味著她們也會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蘇明成的老婆可以跟著蘇明成進入天門,生死相隨,但是要讓她完全聽從蘇明成的話是不可能的。
果然謝小玉這話一說出口,蘇明成就沉默了,其實他在這裡的感覺並不好,總有一種“壓寨夫人”的感覺。
“你打算讓他們撞個頭破血流,然後再出手幫忙?”蘇明成不想冒犯老大,但是他老婆這邊也難以割捨,所以他心裡很亂。
“到晚上你和你老婆獨處的時候,將這些告訴她不就行了?”謝小玉發現蘇明成居然是個死腦筋,便說道:“不過你最好有心理準備,就算你老婆相信了也未必有用。”說著,謝小玉又澆了蘇明成一桶冷水。
在這三天,謝小玉算是明白了,蘇明成的老婆雖然是頭人,但是影響力有限,甚至在自家的侗寨中,她的話也沒什麼人聽。
理由很容易猜,一來她是女人,男尊女卑不但是漢家傳統,苗人也有這樣的觀念;二來她的年紀太輕,寨子有很多人是她的長輩,更別說那些老資格的頭人;三來她嫁給一個漢人,其他苗人肯定將她劃為異類。
“原來如此,你是想讓其他人撞個頭破血流。”蘇明成有些明白了。
“真讓人喪氣。”綺羅嘟著嘴,覺得明明是來幫忙的,沒想到被幫的人還不領情。
而其他人心裡不說,其實都有這樣的感覺。
像蘇明成、麻子、王晨,全都經歷過戊城之戰,那個時候雖然困難,甚至手底下只有幾千名老弱殘兵,但至少在戊城是他們說了算。
“既然管不了別人的事,我們就管好自己。”謝小玉突然來了精神,因為他經歷過被自己的師父和師兄的出賣,在天寶州的時候又被手下拋棄,只有三十幾個人跟隨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事能讓他感到挫折。
謝小玉拍了拍蘇明成的肩膀,說道:“讓你老婆弄一批可以信得過的人過來,不需要實力,只要聽話,最好手巧一些,如果會養雞、養鴨更好。”
“你打算像當初在天寶州的時候一樣弄一大堆雞棚嗎?”蘇明成覺得奇怪,他不知道謝小玉的葫蘆裡賣什麼藥,別人在打仗,他卻要搞這種東西。
“不錯!不過這一次我打算搞一座活動的雞棚,能帶著走,這樣跑到哪裡都用不著擔心餓肚子。”
謝小玉早就有這個想法,還在天寶州的時候,他就已經有初步打算,只是不夠成熟,直到在天門派山腳下那座小城看到百姓死傷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