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假,萬一出海後就殺人拋屍怎麼辦?另一方面,來這裡之前大家心裡都已經明白,給他們一條活路自然就要他們賣命。
只是片刻的工夫,所有人都有了選擇,數量最多的是工匠,其次是家眷,當兵的不多,武者更少。
負責講解的紅頭巾當先引路,另外幾個紅頭巾各自扛著一面旗幟緊隨其後,剛剛下船的那些人只能跟著。
這群人走了,另外一群紅頭巾跑過來拖地灑水,將碎肉和鮮血全都清理乾淨,然後等待下一艘船停靠。
隨著一陣嗡嗡輕響,另一艘船緩緩落下,裡面是另一批在船上整整坐了兩個月的人,同樣蓬頭垢面、神情呆滯。
這片降落場很大,從上往下看,可以看到一隊隊人跟著不同顏色的旗幟往東走。
東面是一片營地,看上去比降落場更大,而且密密麻麻全都是帳篷。
營地前方橫著一排長桌,桌子後面坐著許多書吏打扮的人。
“先去那邊登記,然後領衣服被褥,順便洗個澡,會有人帶你們去各自的營房。”紅頭巾介紹道。
這次沒人敢質疑,來這裡的人大多攜家帶眷,不知道分開後怎樣才能再見面,但是沒人敢開口提問,都被剛才的情況嚇到了。
紅頭巾轉身就走,回去接下一批人。
那排長桌前同樣插著不同顏色的旗幟,這一次用不著解釋,大家按照各自的選擇站好。
“過來,快點登記,然後到後面領東西。”一個書吏朝這邊招了招手。
那群人互相看著,好半天,一個膽子最大的漢子走過去。
書吏斜眼看了看大漢,然後指了指旁邊插著的旗幟,道:“這裡是給工匠登記,你是工匠?”
“俺什麼都會,跟村口的老爹學過打鐵,也做過木匠,還做過泥瓦匠。”大漢點頭哈腰,很小心地說道。
“會得多,不如精一門。”書吏隨手從旁邊的籮筐裡掏出一塊鐵牌,牌子上寫著“六”,道:“先暫時定你為六等幫工,下去拿東西吧。”說著,書吏招了招手:“把你的船牌給我。”
大漢乖乖照著做了,畢恭畢敬地將船牌遞過去。
書吏並沒有用手接,只是抬頭看了船牌上的編號一眼,在冊子上記下來,然後在後面寫了個“六”字,就頭也不抬地說道:“去拿東西吧。”
“這就完了?”大漢有些摸不著頭腦,道:“您不問問俺姓什麼、叫什麼、籍貫何處?”
“沒必要,不管你們來自何處,都會被打散安置,籍貫根本沒任何意義,姓名同樣沒用,這裡沒人在意你叫什麼,只看你們腰上掛的船牌,上面有你們的號碼,就認這個。”書吏不厭其煩地解釋道。
“那俺以後還能不能看到俺的家人?”大漢急了,剛才家眷被單獨分開,他就有些心中忐忑,現在一聽根本不問姓名籍貫,和以前官府登記完全不同,心裡越發茫然。
“在這裡只認船牌,上面的編號就是你的姓名,如果是一家人,前面十二個編號是一樣的,只有後面兩個不同,想找人容易,到營地門口報一下號碼就行。”
書吏不只說給大漢聽,也是說給其他人聽。
“這裡真是稀奇,居然不問人的出身來歷,難道不怕異族的探子混進來?”
人群中傳來一道質疑聲。
說話的是一個老者,青衿長衫,看上去像是讀書人。
“哎喲,兄臺想必是飽讀詩書之人,怎麼紆尊降貴,混到這工匠的行當裡來了?”書吏拱手問道,他的話聽上去是恭維,實際上帶著濃濃的嘲諷。
老者滿臉通紅,羞得無地自容。
以往都說“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但是大劫一到,書生反而不如工匠值錢,各大門派招人,首重工匠,像老